多数情况下,沈子骁都是在睡觉。
所以苏零倒也不至于子啊这个节骨眼上折腾人家给自己当什么模特。
苏零靠着软绵的椅背,用铅笔一下下的敲着自己的下巴,歪着脑袋注视着沈子骁睡着了的侧脸。
沈子骁睡着的时候,眉头都是微微皱起的。
凌厉的眉峰带着些许英气,他薄唇紧抿,额头上有冷汗渗下。
沈子骁还在持续性的低烧,即使屋内开着适温的空调,他还是出了层薄汗,将后背的衬衣湿透,紧紧的贴住肌肤。就连包扎着伤口的绷带,此刻也被汗浸湿。
苏零眉头微皱,叹了口气后,放下了手中的速写板和铅笔,走到不远处的洗手间里仔细清洗了一下双手。
她苏零生下来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个含着金汤勺等着人伺候的金丝雀。
这么劳心劳肺的去替别人忙前忙后,还是二十多年来的头一次。
关键是这小狼狗还不领情,一天到晚的想着越狱。
客厅里的小白猫睡醒了,此刻正摇着尾巴滴溜溜地围着苏零的身边转,奶声奶气地叫着。
苏零回到沈子骁所在的卧室,伸出手轻轻地掀开了他的被子。
“啪”
沈子骁眉头一皱,眼皮一掀,狭长的眼眯起,眸中带着些许戒备。
他的手几乎是刹那间抬起,紧紧地握住苏零的胳膊,控制住她的行动。
苏零轻“嘶”了一声,垂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沈子骁的目光与苏零的视线相撞,他抿了抿唇,松开了自己的手,低声说了句:“抱歉。”
苏零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神情看上去没什么变化,语气也轻飘飘的,听不出半点怒意:“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戒备心这么强。”
其实在苏零将沈子骁捡回来的那个夜晚,就看出他之前的职业恐怕并不简单。
无论是在睡梦中,还是在负伤的状态。
他都保持着对外界的敏锐和机警,任何靠近和行为都能警惕地做出反应。
比如刚才。
见沈子骁看上去似乎并不准备回答自己的问题,苏零倒也不想追问,她只是轻垂了下眼,淡淡道:“衣服脱了。”
苏零说完这句话,品了品自己刚才的语气。
她刚刚刻意把自己的语气拿捏了一下,听上去就是那种风轻云淡漫不经心,但却带着一些霸道和高冷的清冷感。
简直就像霸道总裁对着一朵令人怜惜的小白莲时,冷酷无情的命令。
苏零觉得自己太酷了。
沈子骁:“……”
你把谁当小白花呢?
苏零抬头看着沈子骁。
沈子骁歪着头,眉毛轻挑,看着她的时候眼底噙着些许笑意。
……不太友好的笑意。
脸上似乎还写着几个字:再说一遍?
好像还是人家比较霸道总裁……
苏零有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将手中的纱布和药膏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收起了自己那副高贵冷艳的神情,用小食指点了点桌上的东西,道:“…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