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们怎么……”
小章氏瞠目结舌,碎着步子往后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卫旸已经被她儿子解决,而建德帝也已交由她兄长处置,最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几个人,怎么会……
忽然意识到什么,小章氏瞳孔骤然如猫儿般缩起,“你们把我儿怎么了!”
相仿的问题,就在几息前还是太后在质问她,不料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轮到了她。
卫旸也不吝啬继续往她心上捅刀,睥睨着她,凉声道:“死了。”
小章氏一震,心窝像是瞬间被这简单两个字击穿,整个人摇摇晃晃,在簌簌穿堂而过的北风中踉跄,“噗通”瘫坐在地,直着眼睛愕然默念:“死……死……了?”
织金绣祥云纹的嫣红衣摆随之无力地飘落,浸在旁边的血泊当中。
织物的经纬吸饱了血,变得绵软萎靡,全无适才的凛然风华。
小章氏却无暇顾及,平日明明是最注重仪容的人,这会子直瞪着门外几人,鬓发凌乱,目眦尽裂,声嘶力竭地吼道:
“不可能,不可能!锦衣卫还没从芙蓉城赶回来,京中九门的戍卫和宫里的禁军皆在我兄长手中,整整五万人!你手里头没有兵符,根本没办法调兵遣将,要如何同这五万人相抗衡!假的,一定都是假的,你在骗我!骗我!”
滔天的怒火将她仅剩不多的理智燃烧殆尽,她顾不得名门尊贵,也顾不得肩头尚还在淌血的伤口,摸起血泊中的那柄匕首,便径直朝卫旸几人冲去。
人在濒临绝境之时爆发出的力量不可估量,饶是身手奇绝如卫旸和鹿游原,也着实惊了一跳,赶忙举起手中的家伙,挡在元曦面前作防卫状。
利刃闪着致命寒芒,仿佛削铁如泥。
可匕首的主人却在离他们三步开外的地方,硬生生停住。
长剑径直没入她小腹,自她背后贯穿而出,殷红的血顺着剑尖滴答而下。雪花落在血泊中,顷刻间便顿消于无形。
小章氏低头茫然看了眼腹部的长剑,又不可思议地抬头看面前的人。明明是同床而眠数年的人,她却似不认识了一般,“陛……下?”
“你别喊朕!”建德帝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