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爷爷已经接到萧鹞的电话,知道他会带朋友回来,这么久外孙还是第一次带人来家里玩,虽然萧鹞没多说,老人还是品出了其中的味道,于是大清早就去市场上买了新鲜鱼肉,又去自家菜园子里摘了青菜,忙活了一上午,等他们来。

虽说很期盼他们回来,可是当萧鹞带舒清风回到家,老人看到那台价格不菲的audi,再看舒清风的装束举止,他还是有点不悦,态度很冷淡地说:「又是个做律师的。」

萧鹞知道律师职业让外公想起了以前不愉快的事,忙让舒清风把他们带来的礼品拿进家里,对老人小声说:「清风做事公私分明,跟那个人不一样。」

「公私分明就更糟糕,自家人拜托点事情都不帮忙,法律前面还站着人情呢。」

话里有话,舒清风立刻听出萧父以前跟陈爷爷在工作上有过节,出师不利,他没在意,笑吟吟跟老人打了招呼,说:「我外公也住在临近乡下里,外公说不定认识。」

一开口就叫他外公,嘴巴倒是很甜,这一点跟那个眼高于顶的男人不一样,老人心里顺畅了些,好奇心被吊了起来,问:「是谁啊,这十里八乡的,我没有不认识的人。」

「他姓许,大家都叫他许大仙,因为他就喜欢神神叨叨的乱说话。」

「许老三!」陈爷爷一拍大腿,说:「那个老地主我当然认识,每次乡里举行下棋比赛,他都赢我,不过他那手针灸真是没话说,原来你是他外孙啊,难怪开得起这么高级的车。」

「我外公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喜欢疼外孙,」舒清风笑嘻嘻附和:「外公你也一样吧?我跟萧鹞在一起,十句话他有九句都会提到你。」

当律师的别的没有,就是有张好嘴,一点小事也能说得天花乱坠,陈爷爷悻悻地想着,但明知这话说得夸张,还是乐得合不拢嘴,再加上知道了舒清风是熟人的外孙,感情上没再像一开始那么排斥,所以等箫鹞泡好茶端过来时,发现他们已经聊得很投机了。

快到中午了,陈爷爷说菜不够,要去菜园子,他跟舒清风聊得正起劲,没把他当外人,叫他一起去,萧鹞也想去帮忙,被老人留下来,让他在厨房准备,舒清风知道老人的心思,给萧鹞使了个眼色,让他别担心,自己如果连个老人都摆不平,那白在律师界混这么多年了。

其实陈爷爷没有要为难舒清风,只是想跟他聊聊天,观察一下他的个性和处事态度,当年就是因为那个男人性格恶劣,才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他可不想外孙再受苦。

于是舒清风在摘菜的同时,知道了陈爷爷跟萧父有多么不对盘,连过年他们都不回来看望一下,还要他主动去城里,结果住了一个星期,却碰不了几次面,萧父每天都是忙忙忙,这也罢了,后来陈爷爷一个朋友的儿子犯了事,托他请萧父帮忙,被萧父一口拒绝,说罪证确凿,没有辩护的必要,把陈爷爷气得直跳脚。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两人彻底决裂是因为萧鹞的性向问题,萧父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当看到外孙在雨夜一个人跑回来,老人大为光火,立刻打电话给萧母,说既然他们不认孩子,他们之间的亲情也算断了,今后萧家的人不许再踏进陈家一步,萧母很怕自己的父亲,但又说服不了固执的丈夫,只能夹在中间为难,之后好几年都不敢回家,直到萧鹞成年,陈爷爷的气渐渐消了,她才偶尔回来探望。

「虎毒还不食子呢,为了一点面子问题就连儿子都不要了,这种当爹的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