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娘娘还活得好好的呢,送个庶妹进宫去争宠生子算个什么事儿?娘娘看着心里该有多难受多膈应?帮衬也不是不帮衬更不是。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赫舍里氏对送庶女进宫这件事都是抱着反对态度的,可她却不敢反对。
家里向来是佟国维的一言堂,她便是说破了嘴皮子也不会有什么用。
喜悦的气氛仿佛瞬间都消散了不少。
佟国维冷眼看向她,说道:“一笔写不出两个佟字来,切记以大局为重。”
一笔是写不出两个佟字来,可羊肉却也贴不到狗身上。
一股无名怒火冲上心头,赫舍里氏脱口道:“老爷算计得倒是挺好,却可是忘了娘娘说过的话?你想要佟家血脉的外孙,倒是问问龙椅上坐着的那位答不答应呢!”
“非得再送个丫头进宫去,平白给娘娘添堵不说,还连累全家被皇上更加忌惮,说是百害而无一利也不为过,老爷究竟还在挣扎个什么劲儿?”
挣扎个什么劲儿?就是那点不甘心罢了。
他当真是不肯相信康熙这个外甥会如此对待佟家,哪怕皇贵妃说得有理有据他也仍不愿相信,宁可自欺欺人告诉自己,皇贵妃不能生只是她自己的身体不好罢了。
“休得胡言!”佟国维的脸色难看极了,猛地起身就要拂袖而去。
然而人还没走到门口呢,一名小丫头便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老爷、太太,三爷那边又闹起来了!”
“又怎么了?”佟国维满脸不耐烦,冷冷道:“要闹就随他们闹去,以后他的事不必再来禀告我,我再是不管他了!”说罢直接抬脚出门。
“老爷!”赫舍里氏也顾不上去追他,忙拉着小丫头问:“究竟又出了什么事?”
“三爷他……他跟李姨娘打起来了……”
“怎么就打起来了?他还伤着呢!你们是怎么照顾三爷的?谁允许你们将那个贱人放进去的!”
“是……是三爷要求的。”
“冤孽!真真是冤孽!”赫舍里氏气得直抹眼泪,忙不迭朝着隆科多的院子奔去。
此时,隆科多和李四儿已经彻底扭打成了一团,就在院子里的地上滚着呢。
隆科多是个男人,人高马大又自幼习武,一时间将李四儿压在地上打。
头发散乱成一团,那娇美的小脸上也是一块一块的青紫,看起来凄惨极了。
可李四儿却也不是吃素的,纵然一时不察被抢占先机吃了不少亏,可回过神来之后顿时就怒了,膝盖一顶狠狠撞上了隆科多的某个部位。
顿时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原本还压着人挥舞拳头的隆科多立时如同虾米一般倒地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捂着痛处哀嚎连连。
单薄的亵裤很快就被鲜血染红了。
“完了!定是三爷的伤口又裂开了!”
奴才们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想要将其扶起,却奈何李四儿这个悍妇竟二话不说反骑了上去,趁此机会对着隆科多便是一顿胖揍,铆足了劲儿要将方才吃的亏全部还回去似的。
赫舍里氏赶来时正看见这一幕,顿时怒不可遏,“都还愣着做什么?快将这个贱人给我拉开!”
有了她的命令,奴才们再不必束手束脚,上前直接将李四儿拖拽下来,压在地上双手反绑。
如此一来隆科多就暴露了出来,眼看他裤子上那一大块的血迹还有蔓延之势,赫舍里氏顿觉眼前一黑几欲晕倒。
“快去请太医!”
可惜还是迟了。
“原先虽坏了一点,却胜在伤口不大,缝上之后等伤口养好愈合没准儿还能重振雄风,可今日这般一来……”年迈的太医满是遗憾地摇摇头,叹道:“三爷日后只怕是……”
话未说完,可谁还听不懂其中的意思呢。
当即,赫舍里氏就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旁边包括小赫舍里氏、花魁等一众闻讯匆忙赶来的女人也都瞬间满脸绝望。
唯有被押着的李四儿畅快地笑了,“该你的!什么佟三爷,不过是个死太监罢了!”
隆科多恶狠狠地瞪着她,浑身发抖,却是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来。
李四儿见状愈发笑得开怀,冷声道:“你还有脸瞪我?我早就跟你说过的,倘若有一天你敢负我,我必叫你后悔终生!”
不远处的花魁听闻此言顿时本能地缩了缩,突然有些后悔来掺和这趟浑水了。
她原以为只不过是正常的后宅争斗,却谁想这个李四儿竟如此疯狂狠辣,如今连隆科多都遭了毒手,李四儿还能放过她这个罪魁祸首吗?
“她想离开?”
姜嬷嬷点点头,脸上也是心有余悸的表情,“看来是真被弄怕了,那个李四儿果真是个狠人。”
林言君微微皱了皱眉,没多犹豫就点了头,“也好,去跟贾琏说一声,既是她有心想脱身就帮她一把罢了,再多给些赏银送得远远儿的,以后别再进京城了。”
“是。”
“那个李四儿是怎么处置的?都这样了佟家还叫她好好儿的活着呢?”林言君很是不可思议。
李四儿干了什么?她将隆科多的命根子都差点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