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走了,舅舅跑了,西易和南宫在德国一定忙的不可开交,他没亲人没朋友,背着一坨狗屎一样烦人的债务,形影相吊的过着年。
……还想着一个男人遗了!
白小忍哽咽了一下,冲进卫生间,开了莲蓬头,渐渐温热的水猛烈的打在白小忍冻的青白的皮肤上,白小忍仰着头,不知是泪还是水的液体顺着侧脸流啊流的。
白小忍知道他要坚强,越没人帮他,他就越要奋发向上。
他要还了债,他要把骗他,害他沦落至此的,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的蒋青揪出来,挫骨扬灰,他要在藏龙卧虎的S大做佼佼者,让奶奶一如既往的觉的他‘有出息’,他要财大气粗的毕业,把苏九天手里的白氏医药收回来,重新挂上他爸爸的姓氏。
他要做的,很多很多……
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
白小忍心乱如麻,白小忍一直以为他刀枪不入,他一步一步的规划好了,也能一步一步的实现,但此刻,白小忍不想再坚强了,白小忍虚弱的只想哭。
凭什么别人,就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懒洋洋的欢乐的享受年假,而他,就要在这冷清的像坟墓一样的地方窝着,早六点摸黑爬起来,在N市熙熙攘攘的地铁里被人推攘,再等那狗屎一样的公交,气喘吁吁的去家教,晚上还要穿个小马甲端茶递水,见人三分笑,别人甩了左边的脸颊,还要说着‘先生,别生气’,然后把右边的脸颊也凑上去!
凭什么别人就活的滋滋润润,他就要这么忙忙碌碌。
同样是大学生,为什么他就要舍弃在象牙塔里,在敞亮的图书馆优哉游哉看书的时间,辛辛苦苦去兼职,一边担心翘课时间太长,他的绩点会很低,一边还把赚来的钱用来填补他的舅舅挖出的黑洞!
白小忍蹲下来,觉的很不公平,满头满脸的撒着水,白小忍窝在卫生间里,颓唐又沮丧。
白小忍的床上,NOKIA不断的震动着,绿色的屏幕上,‘小娃娃’三个字清晰可辨,是苏九天的来电。
苏九天打了一次,没人接,隔了十分钟,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
“睡的很沉么。”
苏九天放下了手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眼泪汪汪的璃璃坐在白小忍的等身娃娃的肚子上,红肿的大眼睛血丝遍布,小脸苦巴巴的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