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着呢。”
虞瑜放开杜栩的领子后退一步,等了一会儿,那人还直愣愣地杵着,梦游没醒似的,他伸手在杜栩眼前挥了挥,“回神了。”
杜栩眨了眨眼睛,突然上前一步握住虞瑜的肩膀。
两人的牙齿撞到一起,舌头尝到一点腥甜的铁锈味,随后嘴唇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虞瑜的后腰被木栏杆硌着不太舒服,他伸手去推杜栩想让他起来,杜栩不情不愿地放开他,分开的时候还舔了一下他唇上的伤口。
杜栩:“那个,你……”
虞瑜:“我……”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气喘吁吁地对视半晌。
虞瑜小心地碰了碰嘴唇上的伤口,疼得倒吸口凉气,“我们先换一个问题吧——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你背下来了吗?”
“怎么没背下来?上学期领导检查的时候还让背来着!”杜栩脑子一团浆糊,张嘴就背,“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精//液诚……”
“你等等——”虞瑜打断他,“你刚才说什么yè?”
杜栩干咳一声:“口误,是敬业、敬业。”
这口误真有够牛逼的。
虞瑜翻了个白眼,放弃去思考“敲开杜栩的脑壳会在里面看到什么东西”这一无解题——恐怕连打开他脑壳的僵尸都会失望。
“你冷不冷?”杜栩问。
“不冷。”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说冷吗?”杜栩放弃了,“那我们……散会儿步再回去?”
“行。”
这一散步就散了近三个小时,他们手拉着手沿着海边的公路步行,走累了一看地图,发现他们居然都快走到北师大了,两人还在犹豫是不是该往回走,崔阳和文成武的电话同时打过来。
“十点半之前!十点半之前给我滚回来听到没?!”崔教练怒吼,“小兔崽子,还没成年先学会夜不归宿了是吧?!”
相比之下文成武就镇定多了:“你们注意安全,咳,各个方面的。”
杜栩挂了电话,反应迟钝地看向身后:“刚才我们好像路过个车站……四十三路最后一班几点来着?”
虞瑜看眼手机,拽着杜栩扭头就跑:“十点多,下一班来的肯定是末班车。”
他们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车站,刚好赶上末班车,杜栩拉着虞瑜坐到最后一排,一路上抓着他的手不放,平时舌头跟油浸过似的,一朝告白成功居然变成了哑巴。
虞瑜垂头看着他们交缠的手指,抬眼和偷瞄他的杜栩撞了个正着,两人同时移开视线,虞瑜越过他肩膀看到窗外闪过的一排排绿化带,忽然发现不对劲,他记得来时看到路边种的是三角梅,“你先放开我,我们到哪了?”
“我也不知道,别是坐过站了吧?”杜栩赶紧站起来,公交车上的乘客走得差不多了,整个车厢里只剩下他们和两个老太太,他跑到前面问司机,“叔,刚才过去的是哪一站?”
“上冲。”司机说,“下一站人民西路!”
人民西路是哪?杜栩保持着二次函数懵逼脸去搜百度地图,虞瑜跟了过来,脸色不太好,“我们坐过八站了。”
他们在人民西路下车,杜栩查着公交线路,声音越来越小,“其实还有个五十六路也到……”
虞瑜面无表情地关掉地图:“然而五十六路的末班车在一个小时前。”
“今天是小年吧?”杜栩站在路口东张西望,试图转移话题,“怎么没有卖鞭炮的?S市每年提前好几天就搭上棚子了。”
“别找了,这边基本上是政府统一时间地点燃放烟花,而且是从明天开始。”虞瑜说,“北方地区小年是腊月二十三,南方二十四晚一天——明天才算。”
“干嘛要统一?一点过年的氛围都没有!”杜栩对Z市的城市规划很不满意。
“绿色环保,挺好的。”虞瑜说,“我最讨厌的就是过年放鞭炮,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