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些许琐碎之事罢了,不急一时。”
但费祎并没有当即明言,而是摆了摆手笑道,“待子瑾将自身之事署理完毕了,你我再共话亦不迟。”言至此,他略作停顿,还以颐努着案几上的蒲萄酿谑言道,“有此醴醪在前,我纵使百般心切,又安敢扰诸君之乐邪!”
“哈哈哈~~”
此话甫一落,众人皆大笑。
亦不再言其他,各自落座欢声推杯换盏,叙话久别之情。
席间,郑璞还问及了诸葛乔关乎江东豪族们对蒲萄酿是否追捧,得知肯定答案后,心里便开始琢磨着是否将此物当成敛江东之财以裨巴蜀之疲敝。
然而那侧的费祎却打断了他的幻想。
在河西任职近两岁的他,早就知道此地有种植蒲萄了,只是产果不丰而酿酒时多费人力。
费祎大致预估过,以同等的人力种植蒲萄产生的收益还不如牧养牛羊。
尤其是从河西至江东的路途遥远,转运过去的蒲萄酿必然要卖成天价朝廷方能获得利润。而如今江东战事亦频繁,奢靡之物终非战马等战略物资紧俏。
谷蟃自然,正事亦不能玩忽。
郑璞将藏兵于民的初衷、建立弓箭社的构架给众人细细道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在他到来之前,由丞相别署颁发的文书,费祎与诸葛乔等已然目睹、自作思虑过了。唯有为了让黎庶相信官府并非在变相征兵的两个先决条件,不便录于文书。
一者,河西各郡的官府在颁布政令时,务必要先给县城乡落的三老宗长许下诺言,弓箭社止于守护本郡安宁,绝不会出郡作战。
另一,乃官府不得强令黎庶加入弓箭社,但凭自愿参与,以免黎庶将弓箭社视为额外的徭役。
只不过,没有参与者不能享受减免赋税的利好。
至于其他琐碎如防备本郡豪右趁机牟取权柄、杜绝武力称雄者肆意伤人抑或滋事等,那得由郡太守与社头日后常怀警惕之心了。
一番说罢,日已偏西。
诸葛乔与徐质便寻了个缘由先行离席,容郑璞与费祎私语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