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力有穷。
胡遵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但他知道,有资格在大纛之下坐着的人必然乃疤璞!
亦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他都引兵至了,两军马上就短兵相接了,再装什么从容澹定又有何意义呢?
是的,他并不觉得郑璞此举乃是想以中军大纛与自身为诱,令魏军尽数挤入中间、被两侧士卒夹击。
这种一眼就能识破的伎俩太低劣了。
没人会上当。
况且,魏军拥有足够的兵力可同时从三面进攻。
“鸣鼓。”
少时,他归来阵内拔剑向前指,大声下令,“诛疤璞,觅封侯!恩荣妻子!”
“战!”
“战!战!”
已然组阵毕的魏军,以胡遵部曲督为首,士气如虹往汉军阵步步而前。
而这时,汉军阵内亦有橐橐的脚步声、甲胃铁皮摩擦响起,覆鬼面甲的刘林在前,引着五百敢死营补上了中间的空间。
原来,这片空间给他们预留下的。
“盾!”
“盾!盾!”
在都伯的呵斥下,两侧的玄武军纷纷将大橹尖尖的尾部插入被雪水润松的土壤中,架上了长毛,如林繁盛。
而重步卒就位后,则没有声响。
前排的士卒在沉默之中横盾在胸前,曲起另一只手臂将短矛放平,麻木而又冷漠的目光盯住了不远处的魏军。
这一幕,让胡遵悄然松了一口气。
汉军如此迎敌,应该是此番没有将那笨重的元戎弩携来。
且为了护住两侧与后方,汉军的武钢车亦没有摆在前列,无法依车体防护组强弩阵却敌,是故唯有以重步卒在前遏守。
如此,没有掩体、没有强弩,自是给魏军添了一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