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好像听了些没有意义的废话,但也多亏如此,周围种种眼光似乎也没那么刺背了。
至于决云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
西侧器宗的建筑相较于武宗就要朴实的多了,但也绝对说不上简陋。
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
从偶尔敞开的大门里往里看,也不难看出里面锻造的器具是何等的齐全精致。
而且不同于武宗弟子身材匀称气质出众,器宗的弟子多数看起来热情澎湃,身型壮硕。
林晨像是乡下小子进城似得,这瞧瞧那看看眼睛里充满了好奇,随后两人越走越偏僻,身边的建筑也越来越少,不多时便走到了一处宁静的小山坳中。
“就是这里了?”
“嗯,一会进去你尽量少说话,我这朋友性情古怪,一个不高兴说不得你就要挨揍。”
老宋一边嘱咐着,一边挑着眼愤愤的往里瞅。
这不说还好,一说起来他脸上的淤青又隐隐作痛了起来,这该死的,下手不知轻重就算了,怎的还专门往脸上招呼?
“知道了。”林晨点头应了一声,见着老宋这模样,对他脸上淤青的来历也明白了过来,登时便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老宋闻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便率先往里走去。
好像也察觉到自己这样有些不厚道,林晨轻咳一声止住了笑意,将背上的‘烧火棍’往上托了托,大步跟了上去。
……
这里的树木并不茂密,往往树与树之间相距数步之遥,偶有方才落下的树叶在两人头顶盘旋好一阵才会落到地上,或者飘进身旁潺潺而过的小溪上,如一支小船般随流而下,所以地上的落叶也不似其他树林中那样踩上去软乎乎的,叠的厚厚一层。
光影斑驳,空气清新,秋景浓郁,涓涓细流哗哗的轻响,即便只是走在其间都会感到无比的惬意。
想必住在如此雅致居所的人,也当会是个温文尔雅,举止洒脱之人吧?
怀着这样的期待林晨随着老宋在小山坳里又走了一阵,不一会,一座精巧古朴的复式小屋便出现在了两人眼前,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只在树林里小憩的巨兽一般。
“你且在此稍候,我去叫门。”
两人行至小屋近处,老宋叫住他便上前拍了拍门,林晨则一拱手留在了原地。
稍时,门内似有响动,老宋随即转身对他招了招手。
……
“若只是想要把外形一模一样的,我可以根据你的描述做出一百把,做到你满意为止,可要想重铸此剑……嗯,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屋里除了林晨两人外还有一男一女,此刻那个把胡子编成小辫的壮老汉捧着烧毁的翎羽剑,遗憾地摇了摇头道。
“这样啊……多谢何宗主,只是宗主所言小子仍有些不解。”
林晨是如何都没想到,老宋的熟人竟是易剑阁器宗宗主何大山,而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子看起来也是来头不小的样子。
“哦?有何不解之处。”
“既然宗主可以做出一模一样的,为何又说无法重铸?”
何大山恍然的哦了一声,他与弟子们交流惯了,忘了眼前的青年不懂铸造,随即开口解释道,“每一柄剑,除了质地、重量、锋利程度外,剑身上都有其独特的纹路,其余细节皆可复刻,唯有这纹路……”
他摆了摆手中的黑铁疙瘩,将漆黑的剑身展示在林晨面前,“以目视,以指压,我不过能得出其四成纹路,然要重铸此剑最少也要猜出七成,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一人……”
“竟!竟如此复杂……”
林晨诧异的瞪大了眼,本以为只是按照样式重新铸剑就行了,怎知里面还有那么多门道!可既然连器宗宗主都无法做到,那他也只能选择前者了吗?
“如果就只是做把一模一样的,那我来这里有什么意义呢?”他低头喃喃着,面现苦恼之色。
何大山则又拿起剑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洛洁看了个清清楚楚。
“道远,来。”
她眉头微皱,思虑片刻后朝不远处打着瞌睡险些睡着的老宋打了个招呼,紧接着脚步轻踱掀开身旁的门帘走进了里屋。
老宋闻声迷糊地清醒过来,随即双目猛地一睁,小心翼翼地看了不远处的何大山一眼,见他仍对着烧火棍不住的摇头叹息,内心便激烈的挣扎了起来。
“干什么呢,快过来!”
直到洛洁掀开帘布不满地小声催促了句,他这才咬了咬牙,做贼似得垫着脚摸了过去。
里屋的陈设就比外面简单的多了,想必是何大山冶炼累了休息所用。
老宋一进门便长长的吁了口气,随即假模假样的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抿着唇,面带痛苦之色开口道,“洛妹妹,太晚了,你也知道我已经……”
嘴边说着,手上却不忙解开了颈边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