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小雨想起起先他们在这屋子里说国家大事,张丞相一副担忧的样子也被她看在眼里,想来是比较重要的事儿。这时蒙小雨脸上微红,便低声道:“对人还行吧。”
芸娘笑道:“那妹妹要恭喜你呢,其实也算好事,虽然照样是奴籍,可有个稳定的依靠不是?你没瞧北街那边的豪奴狗仗人势,多威风。以后蒙姐姐要是出息了,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姐妹,哼,叫别人不敢欺负咱们!”
这小娘子话很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接着又道,“姐姐也得多个心思,别又像上回一样被人骗了,男的没几个好东西……哟,对不住,我不该提那事的,你没生气吧?”
蒙小雨摇摇头黯然道:“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生什么气?不过也怪不得别人,只怪以前我不太懂事,在这烟花之地,咱们又是风尘女子,逢场作戏而已还说其他有什么意思?”
“哎呀,姐姐也别太轻贱自己了,没听那些男人说水云间的小娘比家里的夫人善解风情么?”
蒙小雨笑了一下,不置可否。这时芸娘道:“我得过去了,得空了咱们再拉话。”
……
薛崇训回府后,召见了王昌龄和宇文孝到内宅议事。二人都在王府西边的亲王国上值,去内府也不太远,薛崇训就在内府“听雨湖”湖畔的草堂里喝茶等他们。
他们算是薛崇训最心腹的一批部下,不然也没机会到内宅里来,王昌龄还和薛崇训的内眷坐一桌吃过饭,都是很熟很可靠的人了。待二人来了草堂,薛崇训便把上午和张说的谈话内容对二人说了,好让他们能第一时间了解朝里的动向。
四五十岁的宇文孝满脸皱纹沟壑,皮肤又黑又糙,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他那样子应该是多年奔波所致,生个女儿皮肤却是极好。宇文孝皱眉道:“薛郎在那种地方提谈此事太过随意,不知张说能不能明白过来。”
王昌龄接过话道:“张相公可不傻,薛郎不是提及了欲调神策军入京驻防么,他肯定马上就懂了。”
王昌龄坐在宇文孝旁边,他还没到二十岁,被宇文孝那张老脸一对比,立刻显得细皮嫩肉。
薛崇训点点头:“张说肯定能明白的,这倒不必担心,我提拔他起来,在专相位置该做什么他应该心里有数了。现在我在思量的事儿是张说愿不愿意做?”
王昌龄低头沉吟道:“张相公为相多年,声望根基都已不低,这样的人比较在意名声,是否甘心被士族指责,也未可知晓。”
“这也正是我不能完全断定的事,所以以前我曾经想过扶植刘安上位,但是刘安的资历实在不够,忽然被推到专相的位置上一来无法服众,二来痕迹比较明显。思量一番后,还是觉得张说是最适合的人选。”薛崇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