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恩愣了愣,回过神来急忙沉声道:“素闻节帅忠义,常念太祖知遇之恩。今东京奸夫淫妇勾结内外,弑君意图篡位,党同伐异大肆屠杀忠正之士;大周太祖传下来的江山危在旦夕。节帅……”
“怎么起兵?”李筠听到满口大道理越来越不耐烦了。
守恩只得说道:“淮南节度使李重进乃太祖之甥,我父亲欲拥立为主,仍奉大周国号。”
李筠一听笑道:“我提着脑袋拥立李重进?哈哈,李重进是我爹还是我什么人?”
守恩一言顿塞。幸好旁边有个幕僚,立刻说道:“您稍安,自古结盟实力大者为主,我家主公(李继勋)意在自保,无心争权。只要您愿意一同起兵,主公可先以利害劝说李重进;无论李重进什么态度,我家主公都愿意奉您为主!”
李筠却直接摇头道:“扯!李重进还做侍卫马步司都指挥使的时候,李继勋是步军都指挥使吧?他俩共事多年,挺合得来。李继勋不和李重进一个鼻孔出气,却要和我同心同德?我连李继勋长啥样都没见过。呵,实在太荒谬……你们刚还说奉李重进为主,马上嘴皮一翻轻轻巧巧又变了,问过李继勋了吗、问过李重进了吗?尔等小辈说了能算话?”
“节帅!禁军势大,无论谁当权都不会把机会留到外镇来;此时我家主公和李重进一心起兵,机遇难得,失之不再来呐!”幕僚急切劝道,“那郭绍年轻小辈,您却要听命于他真的服气?”
李筠已经失去了兴趣,很无礼地拂袖就走。
这时幕僚小声劝守恩道:“事不济也,咱们赶紧想办法从潞州逃走!”
守恩道:“父亲言李筠事关重大,不能畏惧危险。”
幕僚急劝道:“李筠狂妄自大之人,难以理喻。王饶若是没病逝,他与赵匡胤曾有联姻婚约;咱们先拉拢王饶之后,还能争取一下李筠。现在无计可施了。”
……李筠离开后直接去前衙礼馆,那边安顿的是符延卿的长子符昭序。现在李筠还没说要反、仍奉东京诏令,所以接待符延卿的人正大光明。
李筠先见了李继勋的人之后,心下里承认一句话比较有道理:和李重进、李继勋一同起兵,是一个机遇,这样地盘才宽、兵力才多。
但这个机遇实在不是很好,这边三李是扯皮的,李筠看不到最大的好处归谁;东边大名府符彦卿离得很近,实力很大,河北还有龙捷军左厢两万人,一旦起事、龙捷军左厢可能会南调交到符彦卿手上壮大实力。
不如先坐山观虎斗,看看李继勋、李重进和东京禁军干一仗,也好估摸禁军现在是什么状况。
李筠到了驿馆,符昭序等人迎出大门,一口一个自称晚辈十分恭敬。
“昭愿从小喜读书,他的大姐(皇太后)和二姐(郭绍妻子)都特别疼爱他。”符昭序三十多岁了,没有多少夸张的言辞,径直就暗示实在的东西。
李筠观之,笑道:“卫王的儿子比李继勋的儿子懂事。”
“晚辈谢李公美言。”符昭序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