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又道:“除了神臂手,别的精锐除了训练,都是人命堆出来的!朝廷十万禁军,这几十年在沙场死伤的儿郎何止百万?!”
就在这时,周通皱眉走到一个年轻汉子跟前,在他的腰上拍了一巴掌:“你这躯干动都不动,光靠手臂能有力?”
那汉子见大将盯住自己,脸顿时红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周通拿了旁边一个士卒的长矛,向前猛刺示范了一下,指着那汉子道:“照着我的动作!”
汉子紧张地比划了一下,不料周通大怒,大步走到了那汉子的前面,拍着自己胸膛吼道:“刺!照着这里刺!”
那汉子脸色一变,急忙摇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通怒道:“叫你刺就刺,敢违抗军令?事前没人教你们军中规矩?刺!”
左攸一言不发,站在队列外面默默地看着武将周通。
周通拿起长矛杆一点,看似轻巧,却打得那汉子“哇哇”痛叫起来。那人终于闭着眼睛一枪向他猛刺过去,不料立刻被周通一只手拿住,那长矛被定在半路动都动不得。周通顺手又一枪扫过去,打得那汉子一个踉跄惨叫不已。
周通铁青着脸道:“就这点力气,要是在战阵上我手里拿得是刀,你脑袋已经被劈下来!照面只有一次机会,大伙儿都没地方躲,要用力刺,刺穿对手的甲胄,不是他死就是你死!”
他回顾周围,一时间恼怒地破口大骂:“朝廷让你们吃饱穿暖,给你们发军饷,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磨蹭!要是谁不上心,混日子,就滚到下营去屯田。他|娘|的,这么简单的招式都学不会!”
左攸看了一会儿,也不说任何干涉的话,看了一阵便与周通告辞。他听到了原处“噼里啪啦”的火铳声,当下便上马带着人循着声音换地方查访。
放火器的是神火都的人,左攸在那里遇到了军器监昝居润,俩人便又言谈了一阵。
……神火都又多了一些新卒,在北汉国死伤了一些事,新招募了一些。这时候赵虎已经算是老卒了,他上过阵打过仗,在新进的士卒眼里已然不同。
平素那些士卒都在言语间多有讨好,有人还一脸敬畏地问他,听说他亲手杀过人?
赵虎只道在战阵上杀人和被杀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只要在前面就难以避免。又问起他是怎么杀人的,他就不愿意多说了……那些经历他自己都不愿意去回忆,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上过阵之后,赵虎着实与起初不同了,至少现在他不会太过茫然,在队列中很镇定,明白练习有什么用处,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准备!”这时都头大喊一声。
赵虎右手拿起火铳,拿右臂夹住木柄,左手举起火罐拿牙齿咬开了木塞,动作麻利又娴熟。余光里看旁边的士卒时,只见他手忙脚乱,左右手和嘴一起用十分凌乱无章,汗都急出来。
都头举起佩刀指着前方的靶子,吼道:“放!”
“砰砰砰……”一排爆响在硝烟中响起。很快又听到了武将大声的叫骂声,每一排总有一些士卒因为各种稀奇古怪的原因不能成功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