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一生的抱负和个人前途,如今更是黑到了底。
萧思温是不可能投降的,萧氏自大辽开国就是仅次于皇族的贵胄大族,他作为如今萧氏最显赫的人,丢不起那脸!
他想到了死,以死谢罪!
但是,老子何罪之有?所有的罪不过是被人强加,替人背了祸而已,何况这祸、他就算死也背不下来。
萧思温沉下心,将此事瞧得明白:根源在于大辽多年的权力内斗,一直没理清,怪不得某一个人;近期最大的罪,却是上京的当权者,大方略缺少长远眼光,一错再错!
萧思温踱步到窗前,翘首望着窗外,目光仿佛穿过了幽州城,投向更远的地方。
他是背不起这么大的责任的……大辽这么多年的势微,局面一日不如一日,这样的责任只有一个人能全部扛下来:大辽皇帝!他必须是昏君、暴|君、遗臭万年的罪人,正因为耶律璟当政,大辽才会走入如此这般境地!
幽州失陷,已经到了大辽举国忍耐的极点。
……
半个月后,幽州城的护城河才大段地被填平。
炮声长久的轰鸣过后,周军藩篱后,衣甲“哗哗”直响,成片的步兵缓缓向前移动,穿过了围城工事。
人群前方,一群马横奔过来,人们很快认出中间一匹大马上坐的是皇帝郭绍,纷纷望了过来,众军嚷嚷着嘈杂起来。
郭绍勒马慢下来,回头望了一番高大厚实的幽州城墙,墙身的包砖千疮百孔,上面的女墙坍塌狼藉,但城墙依旧屹立……光靠抛射的石头,不可能砸穿二三十米厚的土墙!到头来,还得用人去冲杀攻打,直到耗尽守军的斗志。别无它法。
郭绍有些痛心地看着面前一个个汉子,目光依次从他们风吹日晒的脸上看过去。他忍不住说道:“汉家祖上斩荆披棘,方有耕种之地。我族在这片故土安家落户,一争生存,二争脸面!朕愿将士们的血,能保家国天下、黎民百姓太平!”
武将士卒仿佛看神一样看着郭绍,这时有人动容地跪倒在地,许多人便跟着跪伏高呼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