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哥这几年自觉身手了得,常常会生出些“难逢敌手”的寂寥感,有事没事便会脑补一下跟他哥高手过招的画面,尤其是在吵架后,经常能打得他哥满地板找牙。
谁知现实很欠扁,让哥居然一招就败了。
“不对,我刚才没准备,我们再来一次!”程让不服气地又扑上去,非要跟人江乘分出个大小高低来。
江乘在他扑过来之前起身走向洗手间,拒绝接招,他此刻不想开口,只想去漱口。
“啊,原来是尿急爆发出的潜力啊,我就说嘛。”程让给自己找了个漂亮的台阶,从沙发上跳起来跟去洗手间,“你等等我也一起。”
他在后面肆无忌惮地打量许久未见的江乘,发现他高了也壮了,跟记忆里单薄又倔强的少年模样很不一样。
看着看着就生出了几分失落,乘哥的成熟令他猝不及防,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一下子把他俩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隔开了。
兄弟俩不是一个亲爸,也不是家庭重组的兄弟关系,兄弟缘分来得非常奇妙。
程让打小没爸,在外面见着漂亮叔叔就叫人爸,后来在漂亮里找了个最漂亮的认了干爸。干爸跟他二舅是发小,因为关系近,从小就疼他,所以程让一直就把他当亲爸看。
胜似亲爸的干爸后来跟一叔叔在一起了,江乘就是这叔叔的儿子。
程让跟纪恬恬是一个妈生的,按理说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家应该更近一些,可他却更爱黏着江乘还有俩干爸,两个干爸都特别疼他,他十几岁到现在,成长最重要的十年里,几乎都是他们陪着的。
最初他总跟江乘闹别扭,因为江乘对他爱答不理。程让在学校里人缘好,虽然他的好人缘经常需要金钱来维持,但那也是名义上的万人宠小可爱,自我感觉一身的魅力可以让所有人爱他,冷不丁来一个不吃他这套的,他非常不服气,于是一天到晚缠着人家。
缠着缠着就成了好兄弟。
以前江乘是个自带屏蔽器的高冷学霸,能跟他说上话的只有程让,一段时间里程让几乎是乘哥代言人。这种“乘哥只跟他好”的感觉常令他沾沾自喜,以至于在江乘出国的那段时间里,他经常感觉空落落的,就像现在,他哥不在他的了解范围之内,他就觉得缺点什么。
“乘哥你回来居然不告诉我一声,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程让撅着个嘴站在江乘后面佯装生气,不时瞥一眼镜子里他哥的脸,还有他的小板寸。
他一直很羡慕那些剃板寸还不像劳改犯的神仙脸,乘哥几年不见脸部轮廓更加硬挺,不知道是不是被国外的水土养久了,居然有了几分混血的样子。
嫉妒,太让人嫉妒了!
“昨天晚上回来挺晚了,就没告诉你。”江乘抬起头瞥了装模作样的家伙,视线在他肩头的小黑蛇上扫了一下,“我一小时前不是给你发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