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双眼才刚看向身边人,华安就又说了:“不用担心萨沙,是吧丁导?”
丁润年欣然点头:“萨沙中文很好,我也会点俄语,正好能沟通一下拍摄上的事。”
“谢谢。”张行止说的很诚恳。
如果到这里,他还看不出这一桌人是在帮自己,这辈子基本也就告别追钟亦了。
但萨沙以为张行止怎么着也是吃完了才上去,哪想到身边人应完就从位置上站起来,对自己说了他上去找钟亦有点事,反观边上几人却是一点没有意外。
梁思礼只在最后叮嘱了一声:“我看那边有长得像罗宋汤的东西,给钟亦拿点上去,刚坐完大巴,他估计不太想沾油腻的。”
“好。”
张行止跟钟亦相处时间也不短了,了解钟亦的口味,其实不算清淡,但一天没吃东西,猛地一下还是不能太由着性子来,本来肠胃也不好。
今天出门之前他还特地检查了一遍钟亦行李箱里的胃药、消食片云云是不是全部齐全,出门在外,跨国买药到底还是不方便。
怕钟亦不耐烦,张行止自己在自己行李箱里也带了很多常备药。
他的房间跟钟亦隔了两层楼,张行止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回自己房间拿一趟东西再过去。
顺便洗个澡。
站到钟亦门前时,张行止敲门敲了很久,久到他就快要肯定钟亦是真生他气,故意不给他开门、不回他消息了,里面才传出声响。
钟亦来开门的时候脚上连拖鞋都没穿,一身黑底白鹤的丝绸睡衣,长袖长裤齐齐整整地套在身上,虽然纬度低,但阿尔尼迈夜里比国内凉不少。
“怎咳、怎么了?”说话时,钟亦嗓音很低,眼罩就推在额头上,挤地刘海很乱,整个人明摆着都是一副被吵醒的样子,房间里漆黑一片。
这下反倒让拿着打包盒的张行止有点哽住了,嗓音都不自觉轻了下来:“你……刚刚在睡觉吗?”
“是啊……”钟亦一开门就闻到这人手里的饭菜香了,懒懒扭身往自己床上过去,头也不回地哼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是生气了,不想见你,才专门跑一趟的吧?”
被精准戳中心事,“老实人”张行止却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道:“没有,我就是想你了。”
钟亦笑的慵懒,踩在地上柔软非常的地毯便重新爬回了床上,一点不买他的账,嗤笑道:“你又想我,你每天都想我,半个小时前才见过就想我,我发现你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没边了哦,张老师。”
张行止这回不反驳了,只说:“吃了再睡。”
那钟亦不管,就兀自缩回被窝里继续道:“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怎么着都得跟萨沙绑一起,怎么还有工夫管我,人没找你过夜吗?”
透过黑暗,张行止站在床边静静看了钟亦好几秒,终于还是把手里的包装盒放下了。
结果才刚准备靠过去,就听床上人平和道:“别碰我,今天不想做,我连澡都没洗。”
张行止心里一堵,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别生气了。”
钟亦直接一翻身拿后脑勺对他,抬手便戴回了眼罩,根本懒得争辩:“你又不是没提前告诉我,我就是困了。”
梁思礼他们都觉得张行止肯定没给他提过还有萨沙这号人喜欢他的事,但其实从一开始找到这个人给里奥做替补,张行止就已经老实交代过了。
张行止:“那车……”
钟亦根本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出声打断了:“车上的话是梁思礼自己说的,跟我没关系。”
但话音落下,身后一时却是没了动静。
蒙着眼睛,听觉会变得格外敏锐,可等钟亦再感知到张行止在他房间里的存在时,张行止已然无声无息地贴了上来,有力地臂弯就隔着被子禁锢在自己的腰身上,湿热的鼻息打在后颈。
钟亦难得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又一次强调道:“我没洗澡。”
张行止却道:“我洗了,不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