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豆极冷然自若地从怀中掏出烟草,放在管上,打火点燃,深吸一口后,低喝道:“韩柏!走,记着你答应过的事。”
韩柏压制着蠢蠢欲动的魔种,心中感动,真是连作梦也想不到像范良极这样的人,竟肯为一个不相识并嫁作人家妾侍的妓女,献上生命去维护她的‘幸福’。因为以范良极逃术之精,避过庞斑魔掌的可能性,实远比他为高。
庞斑微微一笑道:“范兄多心了,这位韩兄,小徒早和他有三月内生擒他之约,庞某怎会插手到这些小辈的游戏里?”
韩柏心头一热,昂然面对庞斑,喝道:“我要向你挑战!”
庞斑眼内精芒一现,声音转冷道:“你胜得过夜羽,再来和我说这句话。”
韩柏为之一窒,庞斑自有一股君临天下、不可一世的气概,使人感到一旦难以和他争锋,甚至连违抗他的说话也感到困难。
韩柏虽得赤尊信注入魔种,结成与他融浑无闻的魔胎,但始终欠了经验火候,与庞墅这类盖世高手对峙时,便相形见绌,他能昂然说出挑战的话,已使庞斑对他刮目相看。
范良极也大为头痛,他是人老成精,可是庞斑由行动以至说话,每一着都出人意表,占了先机,使他一时间失了方寸。
庞斑眼光转到范良极身上,道:“范兄的烟丝是否产自武夷的‘天香草’,难怪如此清淳馥郁!”
范良极心中一懔,点头道:“庞兄见闻之广,使小弟惊异莫名。”跟着转往韩柏喝道:“小子还不快滚!”这次他似乎担心的不是庞斑,而是方夜羽,若韩柏被他生擒去,那韩柏还怎能完成他的承诺。
韩柏心中犹豫,他在此的目的是要救风行烈,但自下庞斑规身拦截,立时打乱了所有步骤。
庞斑皱眉道:“若没有小徒同意,这位韩小弟能走到那里去?”
范良极仰天一阵长笑,道:“好!庞兄,动手吧!”一扬烟管,却没有飞起半点火星,同时借着侧头的动作,向韩相打个眼色。
这两日来,韩柏和这独行盗时刻相对,两人已有非常默契,一看他的眼色,竟是招呼自己一齐合理庞斑,这才醒悟这老狐狸一直叫自己离开,竟是个要庞斑不及防备的假局,而更深一层的用意,是要庞斑产生以为他韩柏武功较弱的错觉。
一颗心不由卜卜狂跳起来。
偷袭庞斑可是个无人敢想敢打的主意。
另一方面亦心下奇怪,范良极一向对庞斑采的策略都是避之则吉,为何眼下一见庞斑便摆出个战斗格。
难道他掌握了庞斑的一些密。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往庞斑望去。
庞斑好象早知他会望向自己一般,眼光正静候着他。
目光相触,韩柏全身一颤,这并非他不敌对方的眼神,而是体内魔种产生的激流,倏地攀上最高峰,使他全身有若被烈火焚烧,当他差点忍不住要跳起来狂喊乱叫时,激流忽又消去,了无痕迹,回复了先前的样子。他知道有些难以理解的事,已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