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小孩子打闹,大人们都见惯了的,而且这位近代史教授从来不爱笑,皱纹里尽是历史车轮沉重的碾痕,不见得就是在对他们的亲密提出无声质疑。
但俞斐做贼心虚,紧张得呼吸都陡然凝滞,最后是由褚臣先开口:“俞老师兔年快乐!大吉大利啊!”
俞顺章点了点头算收下祝福,拉开玄关放置杂物的抽屉,问:“今晚不回去?守岁要到天亮。”
“不是本命年,不守了。”
“俞老师,找什么?”俞斐从毯子里站下地,搓着胳膊走上前去,“陈老师呢?”
“找打火机,你妈在公园等着。”
俞家虽无宗教信仰,过了零点也还是会随传统大放鞭炮祛霉运。俞斐帮着翻找打火机,抱怨刚刚小猪嚎得他耳朵疼死了。
——刚刚只是闹着玩。
俞顺章只低声说:“除夕不能也在这睡,他任性你还由着他?你褚叔会怎么想?”
“他不喜欢阿姨嘛……”
找到了,啪嚓一声试了火。
“让他回去。”俞顺章说。
俞斐关好了门,回身看向褚臣。
“叫我回去?”耸了耸肩。
俞斐没吭声,从衣架取下冒着寒气的大衣,褚臣才挂上去没多久。
这事谁都没错,俞斐却觉得自己欠了褚臣什么,弥补般问:“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