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要从温宛发现他的一只手的骨节处有淤伤说起。这个部位的伤一般都不是自己受的,是握拳攻击别人的时候自己顺带的。
宋锐的手骨都青紫了,当时另一个人应该也被打得不轻。
然而温宛只心疼自己打人打得负伤的弟弟。他以为是刚才宋锐自己上场的时候弄的,在自己的储物柜里找了一次性的冰袋给他冰敷上。
弟弟是个好弟弟,他又安静又听话,摊开手让温宛帮他放冰袋,一点也没有乱动。
就是在这时候,温宛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宋锐的体温一直偏高,从刚才开始就是。像是在低烧,又不像。他整个人看起来烦躁而紧绷,门外有一点响动都能影响到他立刻便抬眼去看。像只好斗的野兽,只等着什么时候能冲出去打一架宣泄。
温宛的猜想对了一半。今天的镇定剂没有打,宋锐现在就是个易燃物。此刻的情况就是,不激动还行,他一旦情绪被引燃就必须来一次大爆炸才能歇下来,这个一触即燃的状态一直都被他在拳台上发挥掉了。
解决方法就是除非他现在再出去打一场,要么就打一针。
他很确定,从刚才进门的时候宋锐的状态还是很正常的。温宛想不通刚才是哪个地方让他情绪起伏了,是汤吗?总不能是他的脸吧?
温宛不太了解情况。他只是自责,可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让宋锐再碰那个针的。谁知道那些人为了驱使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宋锐,一直在往这个无法说话的未成年身体里注射什么药。
可是,温宛担忧地抚摸宋锐额头,弟弟今晚这个状态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他俯下身,慢声慢气地和宋锐说话,像是在哄生病的小朋友:“宋锐,我出去上个厕所,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宋锐手上还敷着冰袋。因为刚才他一直没有动,此刻得到了奖励的抚摸。黑亮又纯粹的眼睛一直都跟着温宛转,看得温宛心中软化。
温宛走出那扇门之后,同时收到了小助手声色俱厉的警告:“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温宛叹了口气,说:“我没那么想。”
刚才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眼看着实习生得寸进尺,差点把这只狗抱回去了,小助手觉得自己不出面不行了。它继续道:“没有就好。你明天不是还要去酒吧吗?难道你要带着这个拖油瓶去?”
宋锐现在的状况又不能去医院。温宛怕他体内被检测出什么不妙的药物。为今之计,只能等他想办法在这一带找个靠谱点的诊所。
就算是路边一只流浪的猫狗,被好心人看到都会抱回去养呢,何况是他的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