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峦见状,哈哈一笑,很是得意,环视四周,扬声道:“再敢说我家不是的,都小心点,否则都有如此人……”
街头聚集着看热闹的人,此时一个个表情各异,有的兴奋,有的愤怒,有的漠然……
“君子!不可去!”
人群深处,正有个书童,拽住了一个青衫少年,奋力劝说:“这陈峦可是南康王世子,他家的权势你又不是不知道,惹恼了他,那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青衫少年身子瘦削,却还在挣扎着,口中道:“他当街杀人,目无王法,旁人听闻,以讹传讹,说不定要玷污仙人的名号,我虞世南如何能见之不管?”
书童苦笑着,道:“满街之人,都不敢管,君子就是出去,又有何用?”
少年却道:“人皆不言,才需我言!”
不过,话音刚落,忽然有一个声音在陈峦身后响起——
“秦舞阳十三岁敢当街杀人,是因为他祖父乃是国相,家世显赫,冠绝燕国!他年少轻狂,仗着家势鲜衣怒马,脑子一热杀了人,杀得还是布衣黔首,自有人帮着善后,结果等他身负使命、面见秦王时,需要他血溅五步的时候,反倒怂了,露了本性!”
顶着聂峥嵘面庞的陈错,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嘴里还道:“莫说古代,就是再过个一千多年,那些个十三四岁的、心智不全的,凭着一腔热勇,靠着律法庇护,也有横行无状的,却不知,真正的勇,不在搏命,而是在知晓险阻,依旧敢于前行!”
“你是何人?也敢来教我?”陈峦听得此话,面露怒意,顺着声音看过去,将手中的长刀一甩,恶狠狠地道:“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看着那张与自己三分相似的稚嫩面孔,陈错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果然是山中方一日,世间已三年,沧海桑田啊。”
感慨过后,他看着陈峦,道:“你这动手也有一段时间了,隔着两条街的福临楼都知道了,还无人来过问,才几年,陈朝的律法竟已败坏至此!当初王府次子,便是嫡出,只因有爵无权,不被生母所喜,就得夹着尾巴做人,连仆从都敢阳奉阴违,被陈律一压,都只能忍耐……”
陈峦张口就斥:“还敢非议朝政!”可这话刚说出口来,他忽然眼前一花,原本还在十丈开外的陈错已经到了跟前!
他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手中的短刀下意识的挥舞出去。
陈错伸手一抓,将那刀刃直接捏碎,另一只手提起了满脸惊骇的陈峦。
忽的,陈错心头微动,顺着一道虔诚香火烟气的联系,朝着人群中的青衫少年看去一眼,跟着便不停留,脚下一踏,人影如幻,便消失在原地,留下了一众看热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