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
书房。
他整个人气态从容,虽须发花白,但没有丝毫老态,脸色红润,头冠束白发,圆领袍衫覆体,外罩暗色大氅,虎背熊腰,虽不言语,但自有一股威严充斥整个书房。
过了好一会,吴雷这才说完。
老人的音调平淡、低沉,言语间有股子从容不迫的气息。
“是的师父,”吴雷点点头,“我刚见到小潜时,他已稳定了境界,路上更是借机练透了劲力,劲随念动。”
吴雷话音落下,老人忽的放声大笑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欢愉。
“这么说,二子的病症已经有所好转?”老人皱起了眉头,“只是,夏家到底还是动手了么。”
“唉,”老人叹了口气,“不是老夫不想,只是形势所迫啊。如今王爷一心布置,实在不易节外生枝,招来伪朝注意,况且如陈家已经不比当年,族内关系盘错,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使是我陈震凉也不能做那一言堂。”
“师父……”吴雷皱起眉头,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是!”吴雷低头领命,就要退下去。
吴雷也不矫情,行礼道:“弟子多谢师父。”
“是。”
就在陈震凉、吴雷师徒在书房交谈时,西州城外围的镖局院子里,陈潜站在院中。
少年唇红齿白,一身白色劲装,背后背着一把长弓,向着陈潜抱拳行礼,嘴中道:“好久不见了三哥,如今一见,三哥神采更胜往昔。”
“三哥还是这般直接,”少年名为陈淇,是陈潜名义上的堂弟,在陈家三代子弟中排行第四,其父是陈震凉的义子,虽不是陈家血亲,但自幼被陈震凉视为己出,“实不相瞒,小弟最近突破到了通劲巅峰,今天刚好前往快马营闯营,想赶在爷爷大寿前闯过去,也好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以此作为寿礼……”
陈潜这才认真打量起身前的堂弟,对方比陈潜还要小上一岁,以这个年龄能够进阶通劲巅峰,即使有陈家的大量药材、功法栽培,也算得上天资惊人了。
“一同闯营?我虽不知这闯营是唱的哪出,但陈淇的真正目的,怕是想用我来衬托他自己吧。”陈潜心中暗道。
摇了摇头,陈潜开口了。
“三哥,先不要急着拒绝,这闯营的规矩是最近半年才立的,有些事情你还不太了解。”
“这规矩呀,是爷爷给咱们这些小辈定的,闯营不容易,但是一旦过关,就可以向他老人家提出一个要求,算作奖励。三哥如有幸得胜,可试着向爷爷求情,说不定让二伯归宅也是有可能的。”
他眼下最关心的事情,除了自身修为,就是父母安危,所以想让让祖父派些人去沿途护持陈仲坤夫妇。
“直接提出让我们一家重归家门,显得有些儿戏,但只是提出派出十几名快马卫去护送父母应该不会太难做到吧?其实说到底,也没必要非得回去陈家宅门,就算真要回去,也不应低头恳求他们接纳,而应该是昂首迈入!”
“没错。”陈淇含笑颌首,心下却充满了鄙夷。
就在陈淇心中冷笑之际,陈潜突然开口问道:“你还没和陈泠照面吧?”
“原来如此。”陈潜点点头,没有理会对方挑衅,只是心下暗道:“难怪会邀请我同去闯营,如果他见过陈泠,知道我已入气血,恐怕就不会过来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