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已是听得脸色阴沉,但碍于场合不便发作,只能死死的盯着枚显,那目光仿佛能将人吞下去!
与之相对的,是郭展露出思索之色,他有些不解看向枚显,猜测那篇文章,到底有什么内容,足以让对方在这时候出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有意思,陈止、陈华,这一姓两人因为族学起了争执,一个回来求助老师,写了《师之道赋》,另一个也写了文章,”张初听了一会,感到有点意思,不由询问起来:“不知道那个叫陈止的写的文章,有叫什么?”
枚显拱拱手,正色道:“此文,名为《师说》,以我之能观之,此文足以明道、传世!”
千古文章,汇聚各家,这般文章,本来就是为了传世,是为了继绝学!
但此话一说,众皆哗然。
明道,传世?
这是文留青史的高评价啊,但作者之名,他们却没有听说过,名不高而文绝世,哪有这样的道理?
“难道又是一个左思?”
左思做三都赋,引得洛阳纸贵,但事前却被人轻视,一朝名扬,算是一步登天,可这样的事情并不常见。
“枚显不是冲动的人,他能站出来,就说明对那篇《师说》有信心,我倒是好奇起来了。”也有人起着这样的心思。
张初更是跃跃欲试,彭城也是在他的治下,如果有出色的名教文章,加上《师之道赋》,这人文教化之名,岂非完成了大半?念及此处,他不由欣喜,就道:“枚兄,可否将那文章给我一观?”
“正要让刺史您品评!”在众人瞩目中,枚显从袖中抽出一篇文章,走上前来,呈给张初。
郭展听着却不对味了,刚才还说是让我品评,转脸就给刺史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刺史张初接过就看,他本就心存期待,这一看,没过多久就连连点头,露出了笑容。
陈华见状,心里咯噔一声,而郭展也是面色不快,他早就听了这《师说》之名,可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张初的表现,不似作伪。
难道此文真的非同寻常?
不行,不能放任!
郭展当机立断,决定将威胁掐灭!
无论此文如何,他这时候都不能退了,必须强调《师之道赋》的优势,他也相信,《师之道赋》立意全面,哪怕《师说》真是佳文,但只要在全面、整体性上有欠缺,那就可以利用舆论打压下去!
有的时候,不是你的文章好,就一定能强过一头的!
“除非真是足以名传千古的文章,否则终究要受到世人之言的影响!”
郭展有这个自信,足以引领一时的舆论,于是也不再啰嗦,直接就对枚显道:“枚兄,你也看过《师之道赋》,当知道此文脉络清晰,有佛家法统之传,此法……”
“我华夏之道,起自尧舜禹,有商汤、文王传承,有周公、孔孟发扬,道统深邃,比不上胡神法统?”枚显根本不等郭展说完,就正色厉声直言,“就是郭象宗师也承庄子之道,先贤法统自古以来,你郭展敢说自己学的没有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