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生则在旁边说道:“不过这种时候,此法倒是颇为有效,更何况,看台上的情形,今日不光是来犯之贼与内应之奸要倒霉,恐怕尚有他人难保安宁。”
陆建也点头道:“其实这也是能够理解的,现在的情况,太守毕竟对世家压的太狠了,即便不考虑缓和关系,也该先将代郡彻底掌握,这样才能弹压更大的骚动。”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台上,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扫视。
吴阶与郑如。
当日发难,总的来算,其实有四伙人,除了刘框之外,去掉已经服软退了的拓跋部族孙三人,余下的就是入城招降被软禁的郑如,以及图谋代郡被软禁的吴阶。
此时,在处理了内外之贼后,陈止便来到这两人的跟前,正看着他们。
吴阶和郑如也被“请”来观看这次处刑,但二人的心情却更加忐忑,即便是那吴阶,自认为有王浚作为后台,陈止就算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敢真的伤了自己的性命。
但亲眼目睹了刘框和段文鸯的遭遇之后,便是吴阶也不敢那么肯定了,更不敢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靠山上,毕竟那位靠山也算是和陈止撕破脸皮了。
“你们两位,与他们同谋!”
陈止的第一句话,就让两人悚然一惊,跟着就要解释。
陈止却摆摆手:“我留下你们二人,不是徇私,也不是畏惧,而是因为你们两人是人证!”
“人证?”
吴阶和郑如同时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一下就惨白起来。
“不错,人证!”陈止看着两人,又扫过台上的其他人,“这次慕容部入侵,不是一件孤立的事,而阮豹的背叛也不是没有根源的,两边能够合作,是需要一个桥梁串联起来的!”
他每说一句,吴阶和郑如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个桥梁,一方面要能接触到阮豹,一方面也要接触到鲜卑,这样想来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陈止不管两人反应,转过身对世家众人道:“昨日公堂上,我就说的很清楚了,这郑如构陷内外,牵连异族,乃是奉命而为,所以真正的毒瘤,正是汪荃!”
果然!
一瞬间,不少人都肯定了心中猜测。
郑如更是直接身子一晃,但顾不上平衡身子,就冲陈止拱手道:“太守,我不过就是奉命行事,这些事,真的和我无关啊!”
他看的很清楚,在这个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汪荃的问题,自己身为汪荃幕僚,奉命而来,更是从鲜卑兵马中走出来的,哪里能有好下场。
当下就没了其他念头,只想着求饶,不然等陈止说出具体的罪名,那真是无力回天了。
旁边的吴阶却松了一口气,本以为陈止要直接和王浚摊牌,那他首当其冲,说不定被杀了祭旗,现在既然是汪荃,自己多少有了回旋余地,倒是这个郑如……
他带着怜悯的目光,落到了那正满脸惊恐的郑如身上,但还没来及多想几句话,就听陈止说道:“郑如,你是汪荃派来,与鲜卑联络、领路之人,一样难逃罪责,而你吴阶,却是上下串联,你先后几次前来代县,每次离去都要北上屯兵之地,其中谋划为何,心知肚明,等我拿下汪荃,正好让你们与他对质!”
吴阶一听,马上焦急起来,但张口想要分辩,却还要想一套说辞,因为陈止的指责可不是无中生有,他当初为了借助汪荃的势来打压陈止,确实先去了那边,与汪荃一番交涉,这事很多人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