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都死了!”陈京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那几名护卫为了给我争取逃脱出来的时间,都被杀死了!还有我的那几位同僚,他们还在府中,会遭遇什么,着实不敢想象!”说到后来,他的语气急促。
拓跋郁律叹了口气,安慰说道:“我已经派人过去过问了,也会救人出来,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我心里也有数了,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是拓跋六修做的吧。”陈京在听到这话的瞬间,反而平静下来,他说的是疑问,但语气却是肯定,“这位六修公子回来之后,时常表露出对代郡的敌视,也不知是受到什么人的蛊惑。”
再次叹了口气,拓跋郁律也不隐瞒,只是道:“既然陈君已经看出来,他是受人蛊惑,不如给我一点时间……”
“死去的人是不会活过来的,而代郡也不是他拓跋六修的奴仆,能让他随意打骂,肆意杀戮,事后好像还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陈京的话,有斩钉截铁的味道,“我知眼下贵族的心思,无非是觉得王浚忽然起兵,来势汹汹,代郡力不能挡,败亡只是早晚之事!”
他的眼睛盯着拓跋郁律,脸上的惊恐和愤怒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郑重:“不错,便是在我想来,幽州为大,代郡势弱,以强而克弱,似乎天经地义,但是代郡并非束手就擒,亦有诸多准备,还有我陈氏豪杰主控,未必就真的会败亡!莫非,贵族就没有想过,他做这些,一旦代郡未败,会有什么后果吗?”
这话中的责问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了,但拓跋郁律却很清楚,对方是亲眼见到同伴身死,自己也九死一生,才会情绪失控,而且若不是信任自己,陈京也不会在这般凶险的情况下,主动寻上门来,是以并不动怒,反而心生惭愧。
要知道,这同样也是拓跋郁律担忧的事,于是他诚恳说道:“这件事,确实只是个别人的想法,我对罹难之人深表悲痛,这就会呈言于大单于,让他发落此事!陈君先待在这里,切莫外出走动,我会将自己的亲兵调配过来,护卫此处!等陈君你的同僚被救出来,都会安置在此!”言罢,也不耽搁,马上吩咐下去之后,便急急忙忙的离去了。
陈京见状,也只得服从安排,他虽然想着尽快离开这里,将情况禀报代郡上官,但问题是,一旦离开此处,恐怕第一时间就有人过来杀戮。
另一边,拓跋郁律离了自家的府邸,径直来到了单于之处,向拓跋猗卢痛陈局面——
“咱们先前几次把握时机,这才交好陈止,为此还付出了不少人口,但双方的关心无疑越发亲密,就算不考虑代郡实力,也该想一想之前的投入,岂能因为一时痛快,就做出这般事情来?先不说其他,万一代郡缓过劲来,岂不危哉?到时候,南边是匈奴与代郡,北边是那些柔然叛奴,我拓跋部要如何自处?学那慕容吐谷浑,朝西边逃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