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冉冷睨他一眼,发动了车。
“我只是担心思嘉,是,现在同性恋婚姻是合法了,可照样有很多人不支持,至少我妈肯定不能接受。而且思嘉又在娱乐圈,舆论影响更大……”
薛冉冷笑,“别再找借口自我粉饰了,我没兴趣听,我只知道思嘉放弃了和你争夺继承权,就无需为了家族利益牺牲婚姻,他可以选择和任何人在一起,不论男女。”
贺瑾听着妻子的冷言冷语,极力压制的脾气又逐渐冒头,“呵,你还真是个体贴的好嫂子,可当初要不是你把他赶走,我弟弟也不至于遇上抢劫,被人打断腿——”
薛冉神情骤变。
许多年来,她最后悔的也就是这一件事。
当年贺思嘉冒雨来找她,她却怨怪对方戳破了只存在于她幻想中的甜蜜假象,不但冷言冷语,甚至满怀恶意地说永远不想再看见他。
她分明知道贺思嘉倾慕她,少年人不懂得隐藏心意,哪怕从未表白,眼神和行为也骗不了人。
但她还是那么说了。
其实她从来都不讨厌贺思嘉,谁会讨厌那样一个漂亮又贴心的弟弟,只是当时的她想要他和她一样难过。
所以迁怒,所以报复。
薛冉忽然丧失了与贺瑾争吵的精力,沉默地驱车回家。
到家后,她先打电话通知家庭医生来为贺瑾处理伤口,接着去了书房。
她关上窗,拉上所有窗帘,独自坐在黑暗里发呆。
雨夜里的情景,仿佛默片般在她脑中不断重映,她甚至能清晰回想起每一个片段,还有贺思嘉所有细微的表情。
其实此后许多年,她曾无数次想过,如果那时候她接受了贺思嘉的好意,为自己争取,而非偏执地怨恨、愚蠢地屈从利益,现在一定会快乐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