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焱。”他难得这样认真叫他名字。
博焱也察觉了, 他声音里的笑意也淡下去,但仍然是温和的:“嗯?”
“你上次在茶舍说喜欢我,我没有回答你,而是跑了。”苏容顿了顿, 然后认真道:“我应该当时就回答你的。”
“嗯。”
“我有喜欢的人了。”
其实这答案也不必说, 博焱早就知道了,他是洄游的鱼,那样呆呆地等在大坝下。但亲耳听到总归是不一样的, 像有什么东西落了地,虽然是因为质地强韧所以没有声音,但也有钝钝的痛觉。
“但还是谢谢你。”苏容声音这样认真,他每次解释的时候总是有点急,像是被误解太多次了,太怕词不达意:“我这样说不是礼貌,是真的谢谢你。因为你对我来说是非常优秀的人,朗朗如日月之入怀,这句是我师兄教我的,被你喜欢对我来说是一种非常大的肯定,你不知道我因为这个长了多少勇气。”
他知道的。
他说过的,他要鱼活着。
但博焱只是温柔地笑,外面天已经黑透了,远远看见篝火,有人在跳舞,正如书上说,人间的悲喜并不相同,他在痛,不妨碍这世界都在欢喜。
接下来该说什么呢,似乎什么也不必说了,总归是失之交臂,好在北京这座城市并不很大,世界也并不很大,只要都活着,经过他们的风都是一样的。
这个叫苏容的人,会成为他的月亮。他像故事里的站在水边的人,明明想要月亮,但得到的只有月光。
苏容大概把他的沉默当成了没有话要说,他其实是脸皮很薄的人,这时候大概耳朵已经红了,局促地道:“反正谢谢你,博焱。”
电话那端的青年仍然沉默着,苏容正犹豫要不要挂断电话,却听见电话那端的声音忽然轻声道:“我是开玩笑的。”
“什么?”
“招摇撞骗的事,我是开玩笑的。”博焱这样告诉他:“你永远可以这样用我的名字,千万遍也没关系。”
苏容没有看过那本书,他不知道这句承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