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泽类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想阻止对方莽撞的行为。

少多管闲事。他暗暗告诫自己。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少女沉浸在火焰般跳跃的情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花泽类露出怎样复杂的表情。

直到女孩如一尾鱼般溜了出去,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想说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

这样才好。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偌大的器材室再度回归平静,又是可以独自休息和睡觉的地盘了。

但他不知怎的。心脏蓦地一空。

草莓蛋糕最宝贵的地方在于只有一颗的草莓——就算草莓没那么好吃,但那鲜艳的红色,溅射的果汁,清爽的香气,足以让它从甜腻的奶油中独立出来。

如果一个人愿意把自己的草莓让给你,代表很重视你。

花泽类突然想起不知从哪听来的,也许是女生间闲聊时说的话。

那么毫无预兆地被挖走了那一颗草莓呢?会怎么样?

此刻花泽类就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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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好玩吗?”

如雪的泡沫滋在那三个人身上,我看着他们被淹没成圣诞老人的样子,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这三人做梦也没想到,被欺负的人会带着灭火器冲出去。

他们毫无防备,也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只能紧闭双眼和嘴,甚至连回嘴都做不到。

“当道明寺的狗很爽吗?你们这些人渣。”

“我不会退学的,就算有一天你们不做狗做人了我都不会退学啊啊!”

爽完的我直接拎起即将见底的灭火器,往他们身上砸。

这回他们来不及追上我了,任谁被灭火器狂喷了一顿,也不会这么快恢复啊。

我拔腿就跑,力求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逃脱。

就在我以为自己赢来胜利曙光时——

“吧嗒”声忽然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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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地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

我被迫限制坐在地上,仰头欣赏类学长的高挺清隽的背影。

“但还是遇到了你——”

类学长真好看啊。

我百无聊赖地想。

又来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死活琢磨不透。

明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去了,既然“它”没阻止我拎着灭火器出去,为什么要阻止我回家?

一镜到底不好吗?

这样歪着头思索的我,在不知多久之后陡然怵了一下。

怎么这么安静?

我抬起头,看见类安安静静地打量我。目光里不知是什么含义。

我:?

请继续你的台词表演。

在经历了天台无数次重复后,我充分相信一点:读档重来的花泽类不记得任何之前的事。

中间甚至包括我说的一些十分大胆的话,我通过他后续的反应确认到,他确实不会记得。

就像场景里的背景板不管被怎么破坏,都会复原一样。

听起来我好像有了放肆的机会,但这其实是一种很孤单的体验。

好像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是真正活着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卷入这场闹剧中,我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想想前因后果。

但危机不会等我。

在我这样的人生活里,危机就是随时会来临。

深感生活艰辛的我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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