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观看她吃了一个,眼睛还看着,又拿了一个给她,盼她多吃才好,多吃才能长身子骨。
阿宝咬上一口,手里拿着半个奶卷子问:“你怎么不吃惊?”
“这是他们早就想着的事,趁着丧事必会提出来,我是小辈,说话做事多有不便,一切要等大伯二伯回来再说。”
裴观手中那本册子,还是要交给大伯。
父亲的诗稿文集,他早已经整理成册,送到书坊刊印。
父亲多年来在诗文上并没什么大成就,只是爱收罗古籍,当年裴观就曾猜测过,那些人是不是为了父亲的万卷藏书而来。
父亲拘泥于此,孤本善本极少拿出来与人共阅。
可父亲早就过世,若有人想要,总该来找他借阅或是出金求购,有什么必要一出手,就要置裴家于死地呢?
自裴观大病重生,就将父亲的藏书收点成册。
其中有些赠给国子监藏书楼,供国子监学生们借阅。此举一出,倒有许多人写信求书,裴观无有不允。
古籍古卷,本就该流传于世,不该藏于柜中。
一些孤本,他也送去京城最大的书坊刊印,与书商分了些毛利,竟然还小赚了一笔。
当时提的条件,就是要将父亲的诗文册子刊印,由书商分销到各地书局,也不必多印,一两千册就行。
他自己掏钱印的,卖不卖得出去他不管,倒是各处都分送了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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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京中不少文人有赞的,也有骂的。
“是,裴长安一月总有两旬歇在外宅中,他的外宅是个从行院里赎出来的女人。”陈长胜说着,看了裴观一眼,斟酌道,“听说,那外宅里时常饮宴开赌。”
“外宅?”裴观皱眉。
裴观问她:“那你的意思呢?”
因他识字会算,又跟着老太爷外任打理庶务。
“傻姑娘。”裴观一面摇头,一面走了。
裴观问:“他如何?”
只是大伯母熟知各房开销花用,拿出主意的同时,也给出了具体数目。阿宝才刚过门,就能说出这些,怪不得上辈子母亲这样喜欢她。
“怎么?我说的不对?”
还真被他打听出来了,裴长安在外头置了间外宅。
阿宝想了想:“按各房的人数来分,祖母那里与别处不同,就算分了家,小辈们也要奉送她。各房成了家的和没成家的,也不能一概而论,具体数目总有帐本可查。”
“少爷结亲那日,裴老管事还吩咐他自家宅,也要发喜糖贴红纸。”是为主家欢喜的意思,裴老管事的妻子是先头老太太的丫头,自然是照办的。只是底下的儿孙们,并不十分乐意。
陈长胜打听了一天,裴管事家中没什么引人注意的事,都跟往常一样。
因她这爽利磊落的性子,与大伯母相似。
阿宝换了寝衣,躺到床上。
“早些歇着,明日还要哭灵。”
既非奴籍,也能置田买宅,裴管事也在京城里买了间三进的院子,他的妻子儿子,甚至一个妾,都住在那儿。
“三房由我承继,你是我的妻子,这钱本就有你一分。”他的银箱,还有外头置的田地商铺,全交到她手里了,她怎么还拿自己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