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珠应声:“我一定好好跟大伯母学。”
“你的事,你哥哥放在心上,不急。”
裴珠一听,面上微红,垂下头去。难道哥哥已经替她看好了人选?总不会这样快。
荼白道:“要不然请六少夫人来,姑娘问一问。”
裴珠摇头:“这我怎么问得出口。”才听着信儿就去打听,也太不庄重了。
荼白想了想:“那隔些日子,我去探探燕草的口风。”
嫁人譬如投二回胎,裴珠再羞,也还是点了头。
裴三夫人又将阿宝叫来:“你差人送信回去,让你家里来人你,好好住几日,松快松快再回来。”
阿宝差点跳起来!
答应她是一回事儿,真要回家又是另一回事。
裴三夫人看她这满面雀跃的样子,咳嗽一声:“在我屋里没什么,出去了装也得装装样子。”
又让小满拿了礼单来:“这是给你带回娘家的礼,不能失了礼数。”
“我回我自个家,还要带这么些东西呀。”阿宝一说就见裴三夫人要笑不笑的,恍然明白过来,她如今是裴家的媳妇,吃穿用度都得是裴家出,不能再花用娘家的。
阿宝根本不计较这些,但也知是婆婆一片心意,免得外人挑理,她立起来一福身:“谢谢娘替我预备这些。”
回房就赶紧派燕草去送信。
陶英红道:“亲家点头了?”
“就是三夫人先提的,说既要外任,等闲几年都不得见,让咱们姑娘回来安生住些日子。”至于裴府里那一场乱,姑娘吩咐了一个字也不许告诉姨夫人。
故此才派燕草报信,不是派戥子报信,就怕戥子嘴一秃噜,全说出来。
“阿宝在裴家过得好不好?”陶英红见天儿为阿宝忧心,就怕裴家有什么不好的流言,新媳妇进门三日,家里长辈就过世,说出去好不吉利。
“没什么闲言碎语的罢?”
“姨夫人放心,绝没有人敢嚼舌根,是府里四老爷五老爷扶灵回乡去,姑娘也要送一送,要不然啊,今儿就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陶英红道,“明儿我让她阿兄亲自去接。”
又低声问:“吃了这十来日素,阿宝馋坏了罢?”就连她娘过世,也只吃了三天,除了两个祭日吃素之外,阿宝哪过过一点油星都不见的日子。
燕草一抿嘴。
陶英红问:“怎么?她竟一点也没馋?”
问完自己先笑了。
两人情热时,自然甘愿与对方同苦。
陶英红也有过少女时光,想到新婚时候也是如此,微微一笑:“那就好,她是要是当真忍不住,家里也更方便些。”
上回回来,日子还短,还没变样。
这些日子也不知变了没有。
裴观也知阿宝明日就要回去,他道:“明儿我送你。”
“阿兄会来接的,你若忙,也不必送。”裴观案前那些信件,雪片似的堆着呢。阿宝说完便回卷山堂,跟戥子一起对礼品,先拟一个回礼单。
裴观独自坐在书房案前,先一封封拆阅信件。
将致哀的信挑出来放到一边,看说正事的信。
原来这些事儿都有青书松烟打理,松烟挨了板子躺在床上养伤,青书又跟着他跑。这些信便堆积在案上,有几日没分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