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本无事的,有事那也都是死人生事!
一个裴老太爷,一个裴三爷,可不就是死人生的事端。
阿宝还未进门先听见这一句,她轻抿住唇,脚步不停:“我请了万医婆来,伯娘嫂子们,稍安。”
二伯母宋氏是长辈,不能对阿宝这个隔房的侄儿媳妇说什么,阿宝刚进门,她就住了口。
但二房的嫂子们当得此事,却难似往常那般客气,立起来冲着阿宝问:“六弟妹,这究竟怎么回事?”
方才屋里说话的就是宋氏,二房两个儿子都是庶出,庶子媳妇平日里在婆母面前连说话都不敢高声。
此时知道婆母的意思,壮着胆子为难阿宝。
阿宝确实比她们知道的多些,可这也是她派陈长胜去打听的,大房可没对她透露一星半点。
她长眉微蹙,望向二房诸人,目光顿住:“六郎未出生时,公爹就已经在写诗作集了。四嫂要问,不如烧香去问一问。”
裴观就算能回到他刚出生时,也已经拦不住裴三爷写诗了!
徐氏主持着中馈,家里没了男人,便以她为尊:“都住口,这些事连我都不知,六郎媳妇才进门多久?又怎能知晓?”
阿宝进门的时候,裴三爷都死了四年多了,问谁也问不到阿宝去。
徐氏说完冲阿宝点点头:“难为你记着先去请万医婆。”
这一屋子女人,乱的乱哭的哭,徐氏扫过一眼:“你们的要么回去歇着等消息,要么就在这儿等消息。”
阿宝走到大伯母面前:“我有话要对大伯母说。”
徐氏看了眼内室,撇下众人,带阿宝到后面暖阁去,还宽慰她:“这事实怪不着六郎,他爹写的诗文,与他能有什么相干?”
裴观早早就跟着祖父读书,小小年纪又去了国子监求学,裴三爷这个当爹的,反而没有过多的教养他。
“大伯母,我想,想法子看看六郎。”
徐氏一怔:“这怎么能行?你能想什么法子?人进了衙门,哪是咱们说看就能看的?”徐氏一把拉住阿宝的手,“你这孩子,我知道你心急,且宽心,能托请的都已经托请了,有好些是你大伯几十年的朋友。”
“官场上的事儿,咱们不懂,也不能懵着头撞上去是不是?”
“有了信必会报给咱们知道的。”
徐氏为今思量的只有一桩事,要不要写信把四房五房请回来。
想到这个不由叹息,明知老四老五个个都不成事儿,可出了事儿,依旧还得仰赖他们!
阿宝蹙眉望向大伯母,举家女子之中,裴观最敬重的便是她了,可连她都只能干等。
已经知道四房五房靠不住,竟还要写信去请四老爷五老爷回来?
“不能写信!”阿宝反握住大伯母的手,“请他们回来,反而坏事!”要是这二人再去找齐王找太子,不是更将裴家卷进纷争中。
裴观一直以来都在规避这件事,连阿兄跟秦王出征,他都提心吊胆。
徐氏哪会不明白,四房五房回来,除了搅事,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可她也没法子:“你这孩子,不请他们回来,事情办不成。”
送礼也好,登门求人也好,总得有个男人来斡旋。
徐氏还有一句话未说,要是不报信,延误了时机,她要怎么跟族人交待?怎么跟二房三房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