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吵嘴了?”鱼乐榭里那点风吹草动,飞快就传进了裴三夫人的耳里。
再有五六日就是裴珠出阁的日子,怎么偏这个当口吵起来?平日里省心的,怎么又不省心了?
“是。”陈妈妈面有难色,她问了立春,立春支支吾吾不敢答。
立春本来是想禀报的,可千叶说少爷大晚上跑去给少夫人赔不是,两人竟没和好,少爷还被少夫人赶了出来!
立春这才装聋作哑,直到陈妈妈再三问她:“到底怎么?”
门上小厮可都看见了,观哥儿是青着额角出的门!
立春这才说了:“我们哪知道呀,妈妈又不是不知,少爷少夫人不叫咱们上夜的,连梢间都不让呆着。”
夜夜有动静,立春既不敢想,也不敢听。
“早上进屋里去的时候,少爷额角就青着。”
“阿宝动手了?”裴三夫人不敢相信,阿宝进门虽才一年,但她的脾气,裴三夫人是知道的。
阿宝从不是那等小性儿的人,是什么叫她如此动气?还动起手来了!
“那天宴上,也没出什么旁的事啊?”
除了梅家姑娘落水一事,裴家对外是说小丫头落了水,但裴三夫人岂会不知。
她还对陈妈妈感叹两句:“可怜的孩子,能替她遮掩就替她遮掩罢,男人哪有心呢?”裴老太爷不也一样,有了填房,哪还管前房儿女?
知道阿宝还给梅家送去压惊礼物,点点头道:“这才好,戏得作足了。”心里也知这不过是全了自己的心意,梅莞娘的日子过得如何,还得看她那后娘。
后娘有良心,她日子就好过些,后娘没良心,谁也不能伸这个手。
宴会之后确是有人酸几句,吴夫人嘴里依旧没一句好听话。
可裴家办宴就是在昭告天下,这么多人见过了阿宝,原来有几分信吴夫人的人,也拿她当个笑话看了。
“怎么偏想起来嚼个小辈的舌头?”吴夫人不是自诩是裴三夫人的手帕交么,那也就是裴少夫人的长辈,嚼小辈的舌头,叫人不齿。
“她这是没能结成亲,才在背后说挑唆。”
吴夫人的女儿也已经成了亲,她赶着车回娘家去,进了屋子便一通哭诉:“娘就为着自己痛快!就不想想我的日子怎么过?我在婆家还要不要做人?”
折腾别人女儿,自己的女儿也被折腾。
吴夫人这时才真的后悔了:“是你那几个妯娌?”
吴夫人的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明明知道我那几个妯娌全不是好相与的,真不顾我的死活了!”
经得这遭,吴夫人再也不敢到外头调三斡四。
再有人挑起话头来,她也只敢夸:“我们都瞧见的,真真是天作之合!”
如今桩桩事都称了心的,怎么夜里回去就夫妻打架?
“怪道观哥儿不来给我请安,他伤的重不重?”裴三夫人心疼起来,想到阿宝那一把子的力气,她可是单手就能拎起长竹的!
“赶紧把他叫过来!我好好看看,实在不行请个治跌打损伤的大夫来。”
陈妈妈劝她:“小两口可不就是吵了好,好了又吵,你这当婆婆的,何必裹在里头呢?”
裴三夫人却是越想越不对:“不对,得把人叫来,我到要问问,好端端的,阿宝怎么就打人了?必有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