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乐榭中,姐妹俩的屋子里,应当还有一瓶。
这个青书知道,方才少夫人也说了,可他一知道是戥子查出来的,立时急了:“你怎么问的?可别露了形迹?”
戥子白了他一眼:“我又不傻!这会儿是我在照顾螺儿,我说她那瓶头油怎么不香,是不是发放头油的欺负她。”
螺儿躺在床上,她正吃着仵作给的解毒药方,一边吃一边道:“哪儿能呢!咱们领的不都是一样的,许是放久了就没那么香。”
裴府这许多丫头婆子,人人都要用头油的,采买每季都会买进来许多。
粗使的婆子们用的都是次一等的货色,似螺儿福儿这样少夫人屋里的,库房给的自然是最上等的。
螺儿说完还蹙了眉头:“姐姐,这药怎么比前两天的苦这么多?是不是改药方子了?”
戥子立时接过话头:“啊!可不,改了个药方,良药苦口嘛,你昨儿喝了一碗,不是觉得身子轻快多了。”
那倒是,昨天她夜里也能睡得好了,原先在船上的时候,一整夜只能睡上两个多时辰,昨儿喝了药,倒能睡到天亮。
睡得足了,吃得又滋补,确是好了许多。
阿宝微微一笑:“是,明儿坐船去湖中心,叫上福儿罢,她天天绣花,别熬坏了眼睛。”
没一会儿青书使小丫头进来:“禀报孙少夫人,已经租了船,就停到在宅院后门码头处,什么时候要用都行。”
正当戥子以为阿宝淋雨是因为她心里难受时,就听阿宝道:“你看。”
“所以呀,这药你得全喝了,知不知道?”
“那只个粗略的方子,当真要救人,还是赶紧问明白毒方,再请名医调养,或可活命。”
直到雨全然停了,园中的下人婆子们又再出来活动,阿宝这才转身:“走罢,咱们回去。”
螺儿笑起来:“戥子姐姐怎么还拿我当孩子哄呢。”天天盯着她喝药。
戥子看得心惊肉跳,看那小舟不住左右摇晃急道:“不会是要翻了罢!”
熏的时候,用梳子不停梳,那样干了才像缎子一样柔亮。
不过短短片刻,雨云远去,飘到山那头,雨势渐收,船只也不再荡,湖面又似方才一般平静。
戥子她轻应一声,小小心翼翼跟在阿宝身后。
立春奇道:“怎么,少夫人要坐船呀?”
青书再三作揖,又连声谢他:“先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将老仵作的姓名模样记仔细,回去他都要说明。
福儿弄鬼的事已经作实了,是不是因为姑爷没写信给她?这才刚到了楼家,说不准信还在途中,再等等许就到了。
船夫似条从水里跃出的鱼,用身体缠住绳索,把自己和船只捆在一起。
她怎么还淋起雨来?
阿宝摆手:“就让它自己干。”
戥子拿在手里,她知道这会不该拿这些,可青书已经跑远了,扭扭捏捏了半晌,把香露收到荷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