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顿了顿,什么都没说,只点头应道:“知道了。”
于是二夫人便又折去了三房。
关于那桩赏赐,雪衣回去后想了一上午并一个中午,也没想出有什么可要的。
自打来了长安,她所要图谋的一直都只是解除这桩婚事罢了,于是只是稍加思索,便趁着午后去了清邬院。
崔珩昨夜一宿没睡,雪衣过去的时候,他还在休憩。
不过院里的秋容知晓他们的关系,并没避让,而是直接领着她进了内室:“公子还睡着,陆娘子不妨坐着等会儿。”
雪衣脸庞微热,点了点头,坐在了窗边的小榻上。
崔珩睡觉的时候不能有一丝动静,因此清邬院里的人都轻手轻脚,格外的安静。
夏日本就容易犯困,雪衣又不敢乱动,就这么靠在窗边,不知不觉间也睡了过去。
等她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被咬醒的。
一低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抱到了床上,崔珩正隔着衣咬她。
雪衣刚睡醒,反应还有些迟钝,迷茫了片刻才急切地推他:“这还在白日,方才好多人看见我过来了。”
他一弄起来便没完没了,大白日的,一男一女待在院子里定然会让人想入非非。
“这里人少,没人会注意你。”崔珩仍是不抬头。
雪衣推不动他,不得不解释道:“待会儿我还要去看三表哥,去晚了不好。”
如今三郎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她去看望自然是正当的。
崔珩眼底的欲念顿时褪去,这才抬起头,揽着她靠在怀里:“能待多久?”
“半个时辰。”
雪衣斟酌着道,刻意拿捏了这么个时候,足够说话,却又不够他做什么。
崔珩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将她的脸掰向自己:“算好了?”
“没、没有。”雪衣哪里敢承认,心虚地撇过了头。
不过崔珩今日心情好,也没跟她计较,只是双手随意地揉着,缓解缓解。
“昨晚睡得怎么样?”他随口问,声音还带了些刚睡醒的慵沉。
“挺好的。”雪衣被他揉的浑身发软,细细地咬住牙齿。
崔珩一低头便看见了她眼底的微青,又想起昨晚上她扑过来抱住他的那一刻,无声地笑了笑,又往她领口探。
——她睡得显然不想她说的那般好。
“想要什么也想好了?”他又问,声音多了丝亲昵。
“嗯。”雪衣浑身发热,强撑着与他拉开了一丝距离,“等三个月后,婚事一解除,我想要二表哥帮我立个女户。”
“立女户?”崔珩探进她衣领里的手顿住,缓缓拿了出来,“寡妇才立女户,你为何要这样?”
“婚事一解除,我虽未嫁,但毕竟名声有损,还有谁愿意娶我?如此说来,我同寡妇又有何异?”雪衣抿着唇,“再说,便是嫁,依我父母的主意,也不会把我许配给好人家,倒不如立个女户,自己一个人生活来的自在。”
“除了这个,你没有任何想要的了?”崔珩盯着她,薄唇微启。
立女户虽不容易,但对他一个世家公子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雪衣隐约察觉到二表哥似乎有些不虞,却不明白他为何不高兴。
雪衣错开了他的眼神,将被弄乱的衣服理了理:“不要了,反正三个月后我与三表哥再无干系,与二表哥你也一别两清,到时候立女户也不会妨碍任何人。”
再无干系,一别两清,她这些话说的极为干脆。
崔珩忽然抚上了她的侧脸,唇边勾着一丝凉薄的笑:“你可真懂事。”
总是在他给她机会的时候格外的懂事,上次落水时也是一样。
“不然呢?”雪衣想起了姑母今早的话,也看向他,“表哥应允了我三月的,这三月里我任表哥随意亵玩,三月后自然要一别两宽,表哥难不成要反悔么?”
任他亵玩,他何曾亵玩过她?
每每她一哭,他便适可而止。
崔珩全身隐隐有火气在窜,压抑片刻,他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将她放了开:“好。”
衣领一松,雪衣松了口气,便要下去。
可尚未下地,崔珩又叫住了她:“站住。”
雪衣回头,又听他淡漠地开口:“脱了。”
“什么?”
雪衣看了眼外面的日光,怀疑自己听错了。
“三个月刚过半月,不是说要任我亵玩?”
“脱了,趴过去。”
崔珩冷冷地道,脸上不带一丝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