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你好。”
老刑警打量着眼前这个名叫辜骁的年轻人,问道:“Omega好点了吗?我们可能需要带他回局里问话。”
辜骁摇摇头:“抱歉,恐怕不能。”
“怎么?”
“他有病。”辜骁看见老刑警递给他一支烟,谦让地推了回去,继续道,“他是Omega医疗中心的一名病患,得的是一种罕见病,叫发情期紊乱综合征,除非完全标记,否则这个病征会持续发作。”老刑警惊奇地抬起眉毛,似乎是首次听说,“他发情时打了救助中心的求救电话,我是离他最近的志愿者,所以赶过来救援。”
辜骁虽然年轻,但言语间透露出一种可靠的气质,老刑警在江边验证过他的身份证信息,不疑有他,问道:“这么说来,他是个普通人?”
“我想其中说不定有误会。”辜骁隐晦地提醒道,“如果要问讯他,起码要等他这一波发情期度过。”
“那……咱就等小兄弟你主动联系我们重庆警方了,怎么样?”老刑警宽心一笑,拍了拍辜骁的左肩,“尽早哈,等你消息。”其言下之意便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逃得了一个颇有嫌疑的Omega,这不还有一个祖宗十八代都门清的志愿者作抵押么。
搜查队撤出了慈母庙,凄厉可怖的狼嚎声渐行渐远,辜骁站了良久,忽瞥见立在墙角边默不作声的老僧,便朝他点点头,对方抬手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转身进了一侧的禅房。
重新推开大殿厚重的木门,辜骁已然做好了被信息素击倒的准备,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殿内的香烛气味居然盖过了Omega原本肆无忌惮挥发的荆花蜜香气。
卢彦兮倒在两块软垫合并的“地毯”上,他的白色衬衣领口大开,露出一片碧玉染霞的单薄胸膛,锁骨上的汗液似午夜凝结的晨露,晶莹点点,他稍稍侧卧着,一手搁在腹部一手无力地垂摆在冰凉的地砖上,秦夏供给的裤子布料看来是太轻薄,沾了水,内里就透得一清二楚,辜骁扫到这处,便快速地略过去,发现对方的鞋已经被蹬掉,落在功德箱边上。
这是一条砧板上待宰的鲜鱼,被刀柄拍晕了脑袋,唯有一双半睁的细眸流溢出一丝丝的活气,他看见辜骁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刚刚以为流干的眼泪又从眼角的裂缝里滚落了出来,尽情地奔流进富有香火气的软垫里。
是灰色的,辜骁敏锐地觉察出卢彦兮的周身像是被一团呛人的冷雾包裹着,生息奄奄,便道:“他们走了。”
那双眼被泪糊住,汗水浸透的长发如江中被捞起的黑藻,凌乱地垫在脑后,卢彦兮微微颤动着双唇,挤出两个字:“卑鄙……”像是不够尽兴,他戚戚然地哽咽一下,再骂,“无耻……王、王八蛋……”
辜骁陡然一震:“你在骂我?”
卢彦兮像是一个被恶匪狠狠蹂躏过的黄花闺女,清誉尽失,他凄楚道:“你这个骗子、骗子!……说什么不会标记任何人?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