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以后。
赤蚬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宁孤临大概真的立志做个光明磊落的人,所以没再搞过偷袭。
他非常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的在战场狠狠揍他。
赤蚬那个时候已经明白自己打不了胜仗,而且还被迫沦为莫弓的工具人,吸引战火。
他不想去。
但又不能不去。
——上一个不服从命令的,已经被莫弓杀掉了。
赤蚬这才明白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他上了战场。
暗示手下的魔消极怠工,挨一顿揍,然后回去养伤。
反复几次后。
赤蚬只觉得心中孤苦。
望着九重天这么美丽的地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越美丽,越有毒。
他在九重天战火的交界处藏着。
几次三番,想去投降。
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个庇佑。
哪怕天天挨宁孤临的揍也行,总好过他们幽歧的邪魔在战场送死。
这时。
右护法来找他了,他搭上了莫弓,如今对这个王都没多少尊敬,直截了当的说,“殿下若是再如此消极怠工,这幽歧的王恐怕就要换魔来做了。”
赤蚬不可置信的睁大眼,这显然又是一个重击,“凭什么?”
右护法:“你消极应战。”
赤蚬一时无法反驳,脸色涨的通红。
“你算个什么东西?”
赤蚬循声看过去。
竟然是宁孤临,他不知道在这里呆多久了。
明明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
宁孤临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冷冷的看向右护法,“你这么敢战,不若来打一架?”
赤蚬后退一步。
望着宁孤临的身影,忽然觉得觉得他们俩一样的孤苦。
宁孤临扔给了赤蚬一块留影石,“录下来,让你们幽歧的百姓们都看看这位右护法有多骁勇善战。”
右护法要逃跑的脚步停了下来,面色狰狞。
赤蚬捧住留影石。
原本颇有些万念俱灰,如今却仿佛注入了一点点的希望。
右护法这一场战争是惨败。
赤蚬这才见识到,宁孤临毫不手软下手的模样,对方毫无招架之力。
在他即将杀死右护法的时候。
赤蚬连忙拦住,“别杀他。”
宁孤临静静看他。
赤蚬嗫嚅:“……他,毕竟是,右护法。”
就在他们对峙的短暂过程中。
右护法找准时机立刻逃离。
宁孤临收了剑,冷冷说,“下次在战场碰到,我不会放过他。”
赤蚬心说。
右护法根本不上战场,根本碰不到。
他抿抿唇:“谢谢。”
宁孤临皱眉,“谢我什么?”
“如果不是打扰到我,我才不会出手。”
赤蚬抱着剑沉默两秒,忽然说,“这是我的秘密基地。”
他见宁孤临满脸煞气,很明显是要动手揍他,连忙讲:“我心情不好就会来这里,你是不是也心情不好?”
宁孤临讥讽:“九重天的地方,什么成了你们邪魔的秘密基地?”
赤蚬:“我知道前面有一处景观不错,你想不要去看看?”
他这模样。
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宁孤临忽然有一种,他们都是很孤独,很痛苦,的错觉。
……也许不是错觉。
但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但是!
这个邪魔真的不会聊天。
赤蚬说:“你最近在模仿裴湮吗?我觉得你做自己的时候,最耀眼。”
宁孤临拳头又痒了。
冷冷剜了眼赤蚬,“眼睛瞎了?”
赤蚬:“你是不是喜欢郁岁啊。”
宁孤临深感自己跟着他走就是个错误。
赤蚬迫切想要和人聊聊天:“我前不久看到裴湮追在郁岁身后,他们是一对吗?”
宁孤临冷笑了声:“随便他们。”
赤蚬眼巴巴望着宁孤临。
宁孤临又冷笑了声,“狗男人!”
赤蚬:“……”
真是好优美的话语。
你当初骂我的时候语言可没有这么贫瘠。
但他深知打好关系最好是要有一个共同敌人,于是他也跟着讲,“嗯!挺变态的!”
宁孤临瞥了他眼,“但她喜欢。”
赤蚬不知道是男他女她。
也不知道有情道先出来,就是因为先有了那么点微弱情意,只不过掐断的很快。
他只觉得,宁孤临这一刻就和他的名字一样,透着孤苦。
赤蚬心想,他们果然有点同病相怜。
从那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