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盛涛要弄死他,郑威梭随时会出卖他。
他谁也相信不了。
除了一个人。
佘瑞从靠近胸膛的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抓过洗手台上的防水眼线笔,快速写下一串电话号码。
这个号码是他无意中在公司通讯录上看见的,只一眼,他就记在了脑海里。
尽管他从不敢拨出去。
黑色落在素白的布料上,比刀子刻在他身上还让他难受。
可他顾不了了。
佘瑞写完,将手帕卷成小小一团,用卫生纸包住,咬入齿间。
他无法肯定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起码,就算他烧死,手帕也能保住。
如果自己死了,那个人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会不会有一秒钟惋惜呢?
有的吧?他那样温柔的人,再瞧不起自己,至少不会和别人一样,对自己的死亡无动于衷拍手称快。
这就够了。
佘瑞意识越发昏沉,不敢继续想下去,咬紧嘴里的纸团,裹住湿透的发霉被褥,冲进漫天火焰,狂奔向唯一的生路。
被子上的水迅速被蒸腾干。
他的衣服着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