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多数的明朝官员来说,他们真的很不理解,为何好好的百姓们会成了逆贼,为什么要去造反?
在他们的思想认知里,皇权是至高无上的,乃上天赐予君王统治四海的权力。而尊卑纲常,又定下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些等级规范,身为大明朝的百姓,就该安分守己、就该恪守本分。
以下犯上、造反作乱,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不敢想象的大罪过,是会令祖宗蒙羞、令上天降罪的忤逆大恶!
以至于明末的时候,还有些士大夫望着蜂拥而起的乱民,痛心疾首地在抱怨憎恶:那些个低贱的刁民,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去饿死,为何要揭竿造反啊!
可何瑾的剖析,却根本不从这方面入手,而是实实在在从客观的角度,道出了朝廷和邪教之间此消彼长的关系。
如此不一样的角度,自然让在场深受时代思想荼毒的人,耳目一新,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然而,孟文达只欣喜了片刻后,又止不住地愁眉苦脸起来,捻须道:“小兄弟这番言论,可谓大道宏论。然眼下各地逆贼已蜂拥而起,州县乱如蚁粥,又当如何挥手扑灭,还大明江山一片靖平?”
这话一落,在场众人的目光,不由齐刷刷地望向了何瑾:是啊,你说得挺厉害,可事情已然如此,又该如何解决?
尤其李承祐一双眼睛里,更是还带上了挑衅:小子,别你只是嘴炮上诸葛亮,办事儿就成了纸上谈兵的赵括吧?
忽悠谁不会呀,给我一瓶烧酒,我也能忽悠得让你怀疑人生!
可何瑾既然敢接这个话题,自然早有了万全的准备。抬头看了看李承祐,只给了他一个高贵冷艳的眼神儿。
随即,就在这气性孩子又要炸的时候,他便开口道:“大人言之有理,大道宏论,只能当做指导思想,却不能提供具体的办法。真正想要标本兼治,自当道术并行才是。”
“如何个道术并行?”孟文达自然求知若渴,回头一看不耐的李承祐,自然一个冷厉的眼神儿瞪了过去。
李承祐顿时幽怨无比,暗暗地朝何瑾做了一个‘日后再找你算账’的生动表情。
何瑾却没空儿再调戏他,而是反问孟文达道:“大人,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知大人对这白莲教,究竟有多少了解?”
说起这个,孟文达显然比较精通,将白莲教的兴起、发展娓娓道来。期间的一些事件,何瑾从史书上都没看到过。
不过,何瑾要的也不是这些,自然不怎么感兴趣。直到孟文达说起当下的白莲教时,他才算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