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破贼,上赖朝廷英明,诸位大人方略得当,下仰锦衣卫、各将士用命,百姓支持,在下不过道了条浅薄之计,不敢邀功!”
“呵呵,真够谦虚的。”
这位太监还是笑,但笑中却不知为何就带上了一丝冷意:“照你这样说,人人都有功劳了,那咱家是不是也有功劳?”
“公公当然也有功劳!”何瑾却反应机敏,顺口便回道:“公公远路而来,不辞劳苦,将陛下的圣旨带到了这里。”
“各方将士知晓陛下,连只有尺寸之功的在下都给了赏赐,焉能不更加用心剿匪?公公,您的功劳可是不小呢。”
马屁拍得如此噼里哗啦乱响,让有意刁难何瑾一下的太监,都开始惊讶了,小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真会说话,咱家丘聚传的旨也不少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何小司吏这样的妙人儿。”
丘聚复又笑了起来,一拍手道:“行了,也别耽搁时间,咱家还要换洗一下,你也赶快准备接旨吧。”
说到这里,何瑾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高声喊道:“小人接旨!”
然后,他就瞪着一双眼睛,等着这位未来正德年的东厂大总管,尖细地喊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可想不到,丘聚一看何瑾这做派,登时就傻了。
随即,他又跟何瑾对视一眼后,看着何瑾那无知又无辜的小眼神儿,顿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呃,是肥肉乱摇。
“哎呀,何小司吏你可真是”
丘聚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何瑾出身小吏之家,哪里懂得接圣旨?最多,也就是听过戏文里的桥段,但那能符合朝廷规制吗?
当即,他便向何瑾讲述了一番接旨的礼仪。何瑾当然从善如流,吩咐青芽和红柳去摆设香案。
而他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由沈秀儿和小月儿帮忙着扒去了青衣小帽,换上了干净的吏员青衫。然后一丝不苟地洗手净面,甚至还点上了熏香。
“秀儿,我怎么觉得,这比以后娶你还正式?”对于这么一套繁琐的规定,何瑾当然没啥好感,嘟嘟囔囔地说道。
沈秀儿顿时面色羞红,还没开口,一旁的朱厚辉便轻哼了一声,道:“哼,谁都能随随便便娶个女人,可你见谁随随便便能接到圣旨的?”
丘聚来传圣旨的时候,朱厚辉和张声自然便躲到了这里。毕竟,让朝廷的人看到,他正跟何瑾做着肮脏的交易,那多不合适?
而作为这场争斗里的失败者,他冷静一番后,也不由对何瑾升起了一丝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