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何瑾就小心翼翼、满怀期待地看着,那日暮将一块牛肉干,放入了红润诱人的嘴中。
再然后,那充满异域魅惑的美丽面靥,一下变得扭曲起来。最终骄傲的草原女子也没忍住,梨花带雨起来:“你,你这又是什么口味儿的啊?”
“茱萸味儿的”
何瑾见状也有些懊丧,拍头道:“不合口味啊?我也没办法,辣椒要等一百年才会传过来,眼下百姓们就是用茱萸来代替的。要不,我再研制一种蒜蓉味儿的?”
“蒜,蒜蓉?还是算了吧。”被辣出眼泪的那日暮,连喝了三杯水后,才明白了小月儿这几日,究竟遭受了怎样的摧残。
就在此时,一声轻轻的幽怨诉慕声传来,柳清霜似嗔又在担忧:“相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逗弄月儿?”
“哦的确不应该这样了。”何瑾闻言从善如流,可就在柳清霜脸色略微好转一分时,他忽然又向小月儿言道:“清霜说的不错,这都快要过年了,老爷带你去逛街采办年货好不好?”
“好!”刚才还假装低声垂泣的小月儿,立时脆声应道。
幸亏来人是柳清霜,只千娇百媚地白了何瑾一眼,不会一招手呼唤出笤帚疙瘩。
“相公,如今京城上下,人人都在讨论你的生死,为何独独你一人不在意?就连我们的戏文,都有人开始唱对台戏了”
“对台戏?”一听这个,何瑾才有了点兴趣:“他们故事内容是怎样的?是不是将我写成了奸佞无耻、投敌叛国、谄媚圣上,还一副誓要祸乱大明江山的形象?”
“相公你已看过了?”
“没有。”何瑾一摆手,顿时又兴致缺缺了:“在咱们的戏中,我把自己写成了苏武和文天祥的综合体。人家既然唱得是对台戏,当然要把我抹黑成苏妲己以及秦桧喽。”
“相公”柳清霜这下真有些急了,走到何瑾面前轻捶了他一下,道:“他们如此污蔑相公,分明是在为了构陷惩治相公造声势”
看着柳清霜嗔怒的风情,何瑾忽然就不说话了。
一时间,柳清霜不由担忧自己,是不是有些啰嗦过分了。因为她也清楚知道,自己的智谋跟何瑾比起来,实在相差万计。
既然何瑾敢如此稳坐钓鱼台,自己的絮叨便显得令人厌烦了。
可下一瞬,何瑾却忽然灿烂一笑,毫无征兆地对着她言道:“这一世娶了你,足以弥补前一世的浮华遮眼。我何德何能,才让你如此心心念念?”
只是一句话,就让柳清霜俏颜绯红不已——再美的诗句词赋,也敌不过日常琐碎里,一片真诚的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