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公主今年已芳龄二八,又值大选时节不知陛下可曾有中意之人,还是循例从民间铨选?”
此话一出,暖阁众人瞬间皆惊。
尤其三位内阁大学士和萧敬,更是一瞬间面露惊诧,随即气怒不已地看向焦芳:好一条狠毒的诡计!
原来之前请奏何瑾大婚之事,全在为此时的致命一击做铺垫!
整个大明朝堂,谁不知道去年的时候,弘治皇帝中意的驸马就是何瑾。
可何瑾为了拒绝当驸马,宁愿深入虎穴剿灭白莲逆匪,也不肯娶康宁公主,简直让皇家的脸面成了笑话。
而今年,人家何瑾欢欢喜喜地要娶新妇,你皇家的闺女却还是没人要十六岁了啊,在大明都属于大龄剩女了哟?
并且如此一对比,你皇家的公主啧啧,分明在人家何瑾眼中,连个异族粗鄙的野人都不如,真是可怜哟。
果然,弘治皇帝闻言陡然色变,控制不住地一巴掌就拍在了御案上,怒声质问道:“大明礼部乃六部之首,掌五礼之仪制及学校贡举,教化天下,乃大明社稷之基石!焦芳你看看自己上奏的,都是何等鸡毛蒜皮的琐事!”
“不是何瑾娶亲,便是公主嫁夫!这等男儿情长之事,就算要有人来上奏,前者也应该是鸿胪寺,后者该是宗人府,干礼部何事!”
这一番喝骂,才让焦芳装出了惭愧惶恐的样子,连连叩头道:“臣昏聩逾制,万望陛下恕罪。”
可纵然此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弘治皇帝却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毕竟礼部掌管的五礼当中,也包括嫁娶之礼。焦芳虽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一些,但严格意义上也算不得逾制。
愤愤不平的弘治皇帝,只能将两张奏疏塞入了袖中,随即挥手道:“先下去吧,此事朕有了决议,再来宣你。”
“微臣告退。”焦芳还是不敢抬头,亦步亦趋地退了出去。
可走出暖阁大门时,却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残忍得意的笑:何瑾啊何瑾,这根刺已牢牢扎入陛下心里了,就算你能拔出来,也会带着血!
而待他离去后,暖阁里的气氛则更加压抑了起来。
弘治皇帝铁青着一张脸,很想不受这些情绪影响继续批阅奏疏。可好不容易翻开一张奏疏,便觉得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来回晃动。头疼不已的他不由支起了下颌,面色开始痛楚起来。
萧敬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赶紧上前拖住弘治皇帝,惊恐呼唤道:“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来人,来人快去传太医!”
三位内阁大学士也都纷纷起身,跑来查看弘治皇帝的情况。可弘治皇帝艰难地摆了摆手,道:“无妨,朕只是有些疲累,今日这些奏疏”
刚说到这里,通政司的一位翰林,就抱着一摞奏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