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这些年也喜欢安静些的东西了,”贤贵妃笑着接下话头,“这些热闹的东西,想来是妹妹们喜欢了。”
若是往常庄络胭不会接这样的话头,只是今日是她的生辰宴,她也就不得不开这个口:“皇后娘娘与贤贵妃娘娘却是比嫔妾强上许多,嫔妾自小就看不懂戏曲,嫔妾性子急,听不得那慢腔慢调,只恨不得立时听完整个故事。”
“昭贤容性子直,不爱听戏曲也是正常,”柔妃用银签在盘中插了一粒去了核的披红挂绿,“不过即便不爱听,应该也是懂戏之人才对。”
庄络胭笑了笑,斜看着柔妃:“柔妃娘娘高看嫔妾了,嫔妾是万万不及您的。”
在场谁人不知,柔妃为难过昭贤容好几次,这会儿两人话里有话,自然无人搭话。
“爱妃不及谁?”
低沉的男声从角落处传来,看戏的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封谨上前扶起皇后,又走到皇后身后扶起庄络胭后,才开口道:“今日是昭贤容的生辰宴,诸人不必多礼,都就座吧。”
“朕早便知道你不爱听戏曲,便让宫里杂艺苑的人准备些杂耍,”封谨挥了挥手,台上的戏子们纷纷退下,又见几个穿着宫廷杂艺师傅衣服的人出现在台上。
“多谢皇上,”庄络胭脸上的笑容极力压抑着惊喜,屈膝便要向皇帝行礼,被对方一手握住了自己双手。
“今日是你生辰,怎么跪来跪去,”拉着庄络胭在自己右边下首坐下,封谨又看了看左首的皇后,“方才朕听闻昭贤容说自己大大不及柔妃,这可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两位妹妹互相谦虚罢了,”皇后看了眼柔妃与庄络胭,笑着道,“昭贤容素来谦虚,皇上您是知道的。”
谦虚?
封谨想着私下里总想着法让自己夸上两句的庄络胭,突然有些庆幸,好在她的没脸没皮只在自己面前,不然其他妃嫔就要诧异他为何要宠爱昭贤容了?这种丢脸的事情,对于帝王来说,还是不提也罢。
“皇后所言有理,昭贤容与柔妃自然是相同的,”封谨笑了笑,瞥见庄络胭脸上的笑似乎僵硬了两分,心情甚好道,“怎么只呈了水果,其他的东西呢?”
“妾本是要上菜的,只是昭贤容说再等等,妾便尚食局的人多等了一会,”皇后笑着解释,“不过皇上来得也不晚,这会儿上菜也刚刚好。”说完,就吩咐让人上菜。
一道道精致的菜上了桌,封谨心情颇好的饮了两杯酒后便端着酒盏看院子里诸位妃嫔。
最后看了一圈,视线落在了庄络胭身上,见她埋头认真喝汤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一天前的晚上,庄络胭半夜突然梦迷叫着皇上流着眼泪的样子。
他从未见过其他妃嫔做噩梦的样子,其他妃嫔与他同寝时,睡相都很平静,甚至不会乱动一下,而这位昭贤容,总是会偷偷摸摸的拉一下他的手又或是摸摸他的耳朵。
她自以为他睡着了,所以一直以来他也就装作自己睡着了。
只是前一天夜里,她梦寐时呼喊皇上时恐慌的情绪,还是在心中留下了几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