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用茶。”

空色堂的西屋里，梨香给常姨娘端了一杯茶放在旁边的小案上，那人看也不看，死攥着帕子，探着身子和软榻上的那人说道：“姐姐，你说这是什么事啊，不过是两个半大小子打架，夫人还没说什么呢，轮得到她充大。”

说着，常姨娘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泪。

“子晋送回来的时候，打的不成样子，好歹也是二老爷的独子，竟然让她下死手打成这样，若是留下什么病根儿，定饶不了她。”

梨香瞥眼，没有说话。

常兰馨是二老爷薛怀远的妾室，乃是其先嫡妻常庭的堂妹，早年间，常庭因为身子不好，膝下一直无所出，所以常家又把常兰馨送了进来做妾，她虽然只生了薛子晋一个，却实打实的续了薛怀远的香火。

“二叔怎么说？”

软榻上，一个颇有些富态的女人躺在那里，大抵四十岁，正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年纪，她眉眼娇柔，不因怀孕辛苦而损耗一分一毫美貌，伸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头，平静的问道。

“二老爷没说什么。”

常姨娘说着，语气里满是对薛怀远的不满，这人是庶出，半辈子活在薛怀石的影子里头，什么事都紧着北府，身为父亲，所有的父爱都给了侄子薛道，根本不怎么管薛子晋，午后事出，他心里不满，也没有表达出来。

这个古板的木头，就这么怕他大哥。

但当着连姨娘的面，常姨娘不敢多说，只道：“他说错了就该罚，况且子晋还对那林照不敬，打板子都是轻的，合该奉茶赔罪才是。”

说到这里，常姨娘的火又大了，连拍巴掌：“那林照算什么，一个武门的女儿高攀来的薛府，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薛家宗妇了，这北府上有夫人做主，下有姐姐主持，她倒好，越俎代庖，做足了小人得志的本事。”

连姨娘无奈的说道：“我现在有了身孕，也不好管理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