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行星看着对方被雨淋湿的肩膀和眼中连大雨都无法冲淡的失落和死寂,强迫自己忽略心尖上涌出的一丝异样,直直迎着他的目光,说出自己的条件:“霍先生答应我以后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伞拿回去。”
雨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黑,光线昏暗微弱,街上已经没有行人,风声雨声如兽类怒吼嘶鸣。
霍经时凤眼眯起,语气沉怒冰冷:“你威胁我?”
谁能想到这么个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少年在拿捏住别人的软肋之后,会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来换取和他决绝的机会。
夏行星站在大雨里,单薄的脊背被风扫得发寒,颈脖的线条在飘摇的风雨中显得优美纤细,却也倔强不屈,他轻声喃喃:“我没有办法啊。”
霍经时鼻高唇薄,目光深邃,雨水顺着眼睫划至鼻尖,哑声问:“真这么恨我?”
恨到不惜拿自己的身体来做条件,换一个他的以后永不纠缠?
夏行星不答,不耐冷声问:“霍先生想好了吗?”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漫天雨幕里对峙,谁也不肯先认输。
“回去吧,”霍经时喉咙滑动,终究是放开手,退后一步。
离开雨伞庇护的范围,豆大的雨点立马肆无忌惮地浸湿他的衣衫,肆虐的风雨几乎将他吞噬。
霍经时闭了闭眼,掩下几乎要漫出眼底的悲伤与痛意,嘱咐道:“回去洗个热水澡。”他舍不得,明知道夏行星实在拿自己的身体威胁他他也舍不得。
夏行星的身体经不起这样耗。
夏行星就当他是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压下口边的那句“我撑你回车上”,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个人撑着伞,不再回头,径直消失在滂沱大雨之中。
巨大的雨幕似乎要将这座繁华的城市冲洗个干干净净,不留一丝过往尘埃。
自从那个雨天之后,夏行星再也没有在咖啡厅和他家教的地方遇到过霍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