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并没有察觉不妥,便点了点头。云虺缩在他怀里,竖瞳直直地盯了青年一眼,在他察觉之前,又耷拉下来,仿佛只是一头蔫头耷脑、人畜无害的灵宠。
青年便引着亓官按下剑光,径自落在一处客院外。
这客院地处僻静,收拾得颇为用心,亭台楼阁高低错落,便是亓官在姜城所居住的听风苑似乎也有所不及。那青年见亓官望了周围几眼,便笑道:“虽是凡民客栈,倒也还算布置得宜,且一向只有仙宗修士居住,不必担忧会被凡人扰了清净。”
亓官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青年也不以为意,领着他进了一进客院,便道:“道友尽管在此安住,倘是修炼,可去望仙楼小天地,到了那里,自然会有道友安排。”说罢便即告辞。
亓官转头四顾,打量这一处布置颇为清雅的小院。云虺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啪嗒着翅膀绕着他飞了一圈,忽然转头看向门口。
亓官也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形容陌生的女子正探头朝里张望,对上他的目光便笑了起来,大大方方走进来,十分自来熟地同他攀谈:“道友也是新来的?我是灵溪山计峮,还未请教道友名讳?”
亓官看了她一会儿,道:“我是亓官。”
计峮笑道:“原来是亓道友,不知道友是哪一派弟子?”
亓官便答:“流华宗。”
计峮笑容一顿:“流华宗?”
亓官点了点头。计峮打量他一眼,将脸上笑容收起来,将信将疑地道,“既是流华宗弟子,如何会来这里?”
亓官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流华宗弟子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计峮瞧他一眼,摇了摇头,“亓道友,我明白你为何要假装流华宗弟子,可这样一戳即破的谎言,下次还是不要再提了罢。若是被人揭穿,丢脸事小,得罪人是大,倘若叫流华宗得知,日后难免有一番苦头吃。”
亓官皱起眉毛,道:“我是流华宗弟子。”
“……”计峮看起来很想翻白眼,又按捺了下来:“那你可知,流华宗弟子住的都是寻仙观、迎仙台,绝无可能来到这凡民客院里?”
亓官迷惑不解:“为什么?”
计峮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道:“人有三六九等,流华宗弟子就是比我们这样小门野户的高人一等,还能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