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沉吟一会儿,道:“七官儿,这玉佩另有个名目,你可知道么?”
亓官摇头。
“此佩炼了灵犀心血,故而又唤做‘灵犀佩’。”陆丰道,“灵犀佩成双成对,又有灵犀一牵,通常而言,只有道侣才会各执其一。”他特意加重了“道侣”二字的语气。
亓官眨了眨眼,还是不明白。
陆丰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若是你只为用灵犀佩来寻找我的行踪,实无必要。当初我在你神魂内种了一枝百叶娑罗,又借蜉蝣妖寄身之力,将你的识海与我的小洞天勾连起来,所以,便不借助这样的外物之力,你我也能互相找到。”
亓官皱着眉毛想了想,仍是固执地将灵犀佩递到陆丰跟前,“师父戴。”
陆丰以为他仍然不懂,便耐心地道:“七官儿,灵犀佩常被道侣用来互示爱慕之意,所以不能轻许于人,知道么?”
亓官点点头,“知道。给师父。”
“……”陆丰沉默了一会儿,瞧着那块色泽青碧的玉佩,复又抬眼看向亓官,“七官儿,师父和道侣……”他停顿了好一会儿,终究道,“不可混为一谈。”
亓官问:“为什么?”
这一次,陆丰沉默的时间更长一些,而后,他答道:“为师者引你踏上道途,为你传道授业解惑,堪如引路明灯;而道侣却是道途上的伴侣,与你相互扶持,灵肉契合,如俗世相濡以沫的夫妻一般。”
亓官仰脸看着他,认真地道:“那我要和师父做道侣。”
“……”陆丰看着亓官,眼底有着明显的惊愕,万万没有料想会听到这样一句话。
亓官睁大眼睛看着他,神情异常地认真:“师父做道侣,不要做明灯。”
陆丰微微吸了口气,而后略微俯下身,平视着亓官,以一种耐心温和的口吻问道:“七官儿,你知道道侣是什么吗?”
亓官想了想,点头。
陆丰微一皱眉,正要说什么,忽然就见亓官凑了过来,啾的一下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温软的感觉稍纵即逝,陆丰的眼睛倏然睁大,灵台内的神念剧烈摇动,险些没控制住遁光,从空中栽到地上去。亓官却浑然不知他内心如何地翻江倒海,只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澄澈,不掺一丝杂念。
“七官儿,你……”陆丰强行抑制住内心的震动,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对着亓官近乎稚子般干净的眼神,却发现好像不论说什么都不大妥当。最后,他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亓官的发顶心,只道:“把灵犀佩收起来罢。”
亓官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