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钟》吗?”
“《钟》啊。”
“谢先生,您还弹得出来吗?”
若是此刻给他一个铁锹,他绝对会毫不犹豫拿起在地上挖个深坑将自己埋进去。
兰彻异常感慨:“看了这个视频,我还感到开心,终于有人和我一样,觉得《钟》的弹奏者另有其人了。”
越寒喉间艰难一动,尴尬一笑。
这个画面剪辑得格外有水平,加上监控角度刁钻,怎么看都像是他拉着陈昭来挑衅谢深,出声嘲讽“你弹不出《钟》”。
态度嚣张言语精炼,简而言之概括为一句——你就是个废物。
越寒心想,当初自己语调有这么凶吗?他以为自己十分心平气和、温和有礼,没想到自己还是意气用事,让怒火烧昏了头。
越寒又想,原来当时自己的语气这么差,早知道就多说俩句给陈昭出出气了。动手是不可能的,陈昭不希望他动手,他不想让陈昭为难。
兰彻的话,又让他心中挠痒痒似的揪着,越寒问:“为什么你认定《钟》的弹奏者另有其人?”
以徐最的知名度与威望,他一句话无人敢质疑,虽然年纪小,可架不住背景雄厚。
兰彻下颚抬高,作沉吟状,仿佛在绞尽脑汁思索这个问题,似乎这个问题极其困难。
越寒等得急不可耐,兰彻猝不及防转过头,上挑的眉眼专注地下移,落在越寒蜷起的五指上。
“要是说《钟》的弹奏者是你,我一定会信。可他?算了。”兰彻如是说道,“你的手比他更适合弹钢琴。”
绅士的兰老师不管在醉后还是清醒时,都不加吝啬赞扬他的手,越寒想,难道他的手真有这么好看?
他低头仔细琢磨一番,发觉也就那样,只是比寻常的手指稍微细了一些,并没有特殊的。
真要说的话,还比不上兰彻的手好看。
兰彻的手掌宽大,手指匀称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就是很有力量感的手。
越寒在心中夸了夸兰老师,随后抬起头,好像很失望似的:“如果真的是我就好了,我也就不会被骂无才无艺了。只可惜,我不会弹钢琴。”
兰彻盯着他,像是要用眼神在他身上戳出个洞才甘心。
兰彻“哦”了一声:“你想学什么乐器?我教你。”
“古筝行吗?”越寒眼睛一亮。
见兰彻自信的笑意一顿,越寒就知道,不行。
兰彻有些懊恼,他就不该夸下海口,说的好像自己精通所有乐器似的猖狂,结果越寒一开口,直接让他原形毕露。
这年头男艺人学乐器,基本都学点高逼格的钢琴啊,撩妹帅气的吉他啊,他还没见过哪个男艺人会学古筝。
失算。
越寒及时维护兰老师的颜面,抢救道:“其实我也挺想学钢琴的,不如改天你有空教教我?”
兰彻闷闷地、很不开心地说了句“好”。
兰彻有些懊悔又有些羞赧的神情在那张冷峻的面孔上,显得有几分可爱,越寒看着看着,莫名其妙联想到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