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不明白葛尔多吉怎么叫尔多,也不知道藏族就是这么称呼的,这里也不是藏区,按说汉化了,不该有这些藏区才有的简称。
知道一路走来没错,葛尔多吉在家,这就够了。要不出去打工了,还不是要扑空?
一路,老人热情的领路,两个小豆丁知道是客人,似乎也放松了不少,在前面蹦跳的领路。
走到村中几栋竹楼前,老人指着竹楼说道:“这就是尔多的家,他父母在家,我带你们上去吧。”
看着竹楼还不是破败不堪,旁边一栋还很新,地面也相当干净整洁,封朗几人客气着,跟着老人爬上了楼。
一上去,人多,略显拥挤,但入目,所有人都心里一动。
房间里,除了一根挂满灰尘的线,吊着的的灯泡外,没有任何家电。他们,可是看到了别人家有卫星接收天线的,这栋楼里没有。
这些,还不是他们心动了下的主因,是火塘旁边躺着的两个人。
或许听到了生人来,其中苍老的男人试图挣扎起来,却只是坐起了半身,而另一个憔悴,不,应该叫枯槁的女人,却只是扭了下头,躺在那里,似乎连起来的力气都没。
淡淡的中药味说明,俩人是病人。
带路的老人叽里咕噜的跟那个男人说着,边扶他坐起。
喘了几口,那个苍老的男人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坐……喝水自己倒吧……我这动不了,也招待不了你们……”
普通话虽然不标准,但几人都听得懂,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放下背篓,崔勇和马涛上前,马涛扶着老人说道:“大叔,不用管我们,您躺下吧。”
“哎……”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力气摆脱俩人的手,顺从的躺了回去。
几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马涛强忍着心里的憋闷,四处乱看,最终拿起火塘旁,老人伸手能够到的缸子,倒了杯热水。
带路的老人也叹了口气,跟着说道:“小伙子们,你们先在这等尔多,我去准备下……”
“大叔您别忙了。”马涛站起身,跟崔勇送老人走到楼梯口,马涛这才小声的问道:“大叔,葛尔多吉家里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道咋啦,一年前,尔多的父母昏迷在楼上,送到医院抢救,却一直不醒……”带路的大叔再次叹了口气,小声说道:“尔多回来探亲,他父母才醒来,但折腾光了所有的钱,也没能治好,苦了尔多了,他是个好孩子,为了照顾父母复员了,耽误了前程,还独自一人开凿山岩,想修条路出去,盖了大半的学堂,平整出了操场,想给村里的孩子建一所学校,要不,村里的孩子就要走五六公里的山路,去到邻村上学,没路啊……”
马涛心里一阵酸楚。
天灾人祸,这事也没办法。
五人待带路的老人走后,四处乱转,试图找点事做,可是,这个家是啥也没有,连楼下也没有养牛,相当干净,干燥。
葛尔多吉的父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也没办法招呼几人。
站在竹楼下,五人不知道该怎么帮忙,心情格外的复杂,看着葛尔多吉修路用的钢钎,锤子,几人闷头抽烟。
封朗不抽烟,但心里也不好受。
母亲身体不好的时候,那种无助,母亲去世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武哥母亲,二叔,连走路都喘,他照顾的时候,那种心疼,无奈,在这,他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