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枞一向厌恶这个硬塞到他亲缘关系里的便宜弟弟,觉得他烦人又难缠。
这次顶着孟南帆的身份遇见他,只觉得这种难缠程度呈指数递增。薛枞应付得十分不耐,整夜没睡的头脑昏昏沉沉,更确信沈安那副乖巧听话的嘴脸都是装出来的。
出门的时候才发现下雪了。雪花一片一片地旋转着往下飘,坠到到鞋面上顷刻就融化了。没有风,却仍令人感到些凉意。薛枞将手揣进大衣口袋,把围巾也往上裹了一点,遮住嘴巴,才低着头往外走。
街角的咖啡厅亮起灯,薛枞走过去,排在松散的队伍后面。
“大杯拿铁,谢谢。”
店里暖和许多,轮到他的时候,薛枞把保暖的围巾又重新扯松。
“好的,请稍等。”店员答应着,一边在电脑里输入,“一共是 ”
“抱歉,”谁知顾客却临时变了主意,“一杯热可可。”他顿了顿,声音里都是盈盈笑意,“和一份可颂。”
“那咖啡呢?”
“咖啡不用了。”
店员抬头,见那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唇角微翘,双眼是如钩的弯月。
俊美的年轻男人耸耸肩,语气是令人心生好感的温和,带着丝无奈:“没睡好,就容易口误。”
“失眠嘛,”店员露出了然的神色,模式化的笑容也变得热切了一点,“您先去座位休息吧,做好之后给您端过来。”
孟南帆付完钱,又与店员随意聊了几句,才优哉游哉地找了个空位坐下。
“你……醒着?”
这是薛枞在孟南帆开口之后,问出的第一句话。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路衡谦的挚友 或许也是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