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帆的声音清晰了一些,想必是走到了程煜身边:“谁让你 ”
“可是你一直心不在焉的……”程煜截住他的话头,“晚餐是我和他们约的BBQ,晚上又不回城区,我也怕……你不高兴啊。”
“算了,”孟南帆轻声叹气,“给我。”
然后薛枞才真正听到孟南帆的声音,就在耳边,几乎让他错觉是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像……那段时日。
“小枞,不好意思,”孟南帆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己总是在对薛枞道歉。上次遇到他后其实没再见过,却似乎每句话都差不离,表达着或深或浅的歉意,“刚刚断掉了,后来也一直没信号。”
“没有关系。”薛枞像是对他的声音都产生了应激反应,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又刻意地松开。
孟南帆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他从接到薛枞的来电起,就觉出些心神不宁,此时又像是无话可说。
他面对薛枞,常常涌起一股陌生又奇异的情绪,却又不能确切地捕捉,只好解释道:“本来想回去之后再打给你,但是小煜和这边刚认识的朋友约好了,在野外找个景色好的地方小聚一下,就耽误了时间。”
见薛枞没有搭腔,又继续道:“而且路途上信号也一直时强时弱的,怕打过来又断掉。”
“嗯。”薛枞示意自己在听。
“今天是他的生日,”孟南帆的语气也急促了一些,带着几分迫切,解释道,“我也刚知道,所以……要多陪陪他。”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薛枞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裹着冷意,像团碎冰,直接将孟南帆心中莫名热切的一小簇火星砸灭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辩解有多么唐突,更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把前因后果都讲述得如此细致。
可他仍然脱口而出:“我过来这边采风,是之前就定好的,不是特意 ”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薛枞又问了一遍。
孟南帆愣了一下,才像没听见一样,仍然温和地继续道:“之前你问我三周之后,是有什么事吗?”
“现在没事了。”
如果两个人之间的步调真的存在某种频率与节奏,那么他们便总是不断错位,一次次脱节。大概也是薛枞从前不识好歹的报应,他无数次地冷待孟南帆,逼得孟南帆的耐心也终于告罄,找到了更适合放在心尖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