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各忙各的,有时黎问会陪着薛枞复健,可薛枞被人盯着便觉得窘迫,未免摔跤,连步子都不肯迈了,黎问这才识趣地去了别处。等薛枞忙完,又拉着他一起看电影。
“我不太想 ”没等薛枞把话说完,黎问就将影音室布置妥当了,投影仪和音响运作的声响打断了薛枞的拒绝。
“嘘,”黎问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开始了。”
薛枞的乐趣很少,再年少一些的时候,男孩们所喜欢的一切能够耍帅装酷的运动,碍于身体,一概与他无缘,而如今,他对泡吧喝酒之类的也无甚兴趣。幸而工作算得上繁忙,挤占了空余时间,唯一算得上放松娱乐的,大概是……去医院?
黎问挑选影片的方式很杂,准确来说是根本不挑,所以常常也会碰到些无与伦比的烂片,这种情况下,通常都是一睡了事。薛枞有一次回过头去,恰好看到这人歪着脑袋,极其别扭地枕在手臂上,显然已经睡得很沉的模样。
“黎问?”薛枞试着轻声叫他。
黎问没有反应。
沙发旁备有一条毛毯,黎问也没想过披上,薛枞便拿过来,搭在他的后背。黎问似乎被这个动作弄得清醒了一瞬,收束在眼尾的浓密眼睫,也小幅度颤了颤,像是无意勾勒出的一笔水墨。他的眼睛半睁未睁,手却下意识地攒住了身侧还未收回的胳膊,将它揽在怀里,贴在脸上轻轻蹭了蹭。
薛枞的脸蓦地红了。
所幸房间内一片昏暗,只在头顶照着投影仪的一束光,打在幕布上,光线下却是谁也看不清谁的神色。薛枞不知道黎问醒没醒,便把手臂小心地抽了回来。黎问无所觉的样子,默然地继续睡着。
自那以后,薛枞说什么也不肯再同他一起看这类催眠的电影,黎问见劝不动,便把球球和小鱼干也放进房间。两只小猫对薛枞已经熟悉了很多,上蹿下跳地陪他玩了一会儿,又在幕布前走来走去,身形被投影仪放大数倍,形成两个巨大的灰色暗影,一会儿舔毛一会儿打架,丝毫不得安生。
“你为什么……”薛枞虽觉得不该随意打探别人的兴趣,却又实在猜不透黎问此举的意义,斟酌了一下,还是问道,“为什么喜欢看这些?”
他好歹没把“浪费时间”说出口。
“找找灵感,”黎问道,“其实看什么都可以。碰个运气。”
薛枞听他解释了几句,才知道黎问退学之后,又出国转读了音乐,如今窝在家里,做的是一些创作和编曲的工作。刻意没用真名,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但父母多少有些帮衬,黎问便更加随心所欲,接洽的事宜统统都是交给别人去做的。
见薛枞不太了解,黎问又提了几个名字,薛枞愣了愣,才道:“你很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