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有的都是应该拥有的,可以得到也无所谓失去,感情这件事更不可能困扰到他。他从没怀疑过自己会组建一个稳定的家庭,幸不幸福倒是其次,合适就行。
但薛枞是个变数,从孟南帆被莫名其妙卷进去好几次就看出来了。
路衡谦习惯于掌控,偏好提早做出准备,讨厌不安定因素。他因此警告自己也警告好友,但轨迹还是按他所担心的方向留下了,连他自己也与薛枞产生了难以厘清的纠葛。
诚然,基于事实认定错误,路衡谦从前对薛枞的评判是有失偏颇的。他承认这一点。
可是不论刻意避开薛枞多少次,都会兜兜转转地和他联系在一起。这种状况,人们普遍愿意称之为“缘分”,但路衡谦视其为风险,是应该规避的。
这是他一贯的观念,但事到如今,显然有什么早已偏离了轨道,变得棘手了起来。
桌上的咖啡一口也没碰,已经凉了,路衡谦想叫人来替他收拾,才发现秘书已经在旁边被晾了很久。
“路总。”
秘书还从没见过在工作时间心神不属的上司,见他终于注意到自己,才小心翼翼地把需要签字的文件递给他。
余光瞥见办公桌上极不协调地放着张票根,边沿有些折痕和磨损,是很早之前一场已经结束公演的芭蕾舞剧。
不苟言笑的路总方才盯着看到出神的,就是这张小纸片儿。
路衡谦接过文件,把票根放回了桌下的第二格抽屉,秘书眼尖地在里头瞧见一个明显是用来存储戒指的丝绒盒子。
他胆战心惊地收回目光,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正想出门,却又被叫住。
“帮我买一幅画。”路衡谦下达了一个非常模糊的指令。
秘书站在旁边,耐心等待更为细节的要求,却见路衡谦拿出手机,像是有些心烦地滑动了一下界面,然后在通讯录里找出一个号码:“收件人的电话,记一下。”
秘书把它记录下来,看了看联系人的名字,又小心确认了一遍,才问道:“是直接寄给这位薛先生吗?”